“生了,生了,三奶奶,二小姐生了!”
心急如焚沈青瑶猛的站起身来,忙道:“生是的男孩,还是女孩,大人如何?”
小丫鬟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擦了把汗道:“奴婢打听不到,只知道是生了。”
翠儿喜极而泣,朝天空拜了拜道:“有张太医在,必定是母子平安。”
沈青瑶一屁股跌坐在榻上,许久才朝翠儿招招手道:“去库房准备些上好的补品,一会我过去看看人,趁着高玉渊在,当面给二小姐陪个不是,这事也能早点揭过去!”
翠儿应了一声,问道:“三奶奶,这礼是重,还是轻!”
“自然要重的,王爷、王妃都在,没的让人小瞧了去!”
“是!”
片刻后,贺礼已经备好。
沈青瑶特意换了身崭新的衣裳,又往头上插戴了一只凤簪,方才出府。
到了高府角门,出奇的是门口连个看门的都没有,一路向里,到了花厅依旧未见一人。
提灯笼的小丫鬟心里有些微微发怵,扭头看了沈青瑶一眼。
翠儿呵骂道:“怕什么,怕是有了喜事,到里边领赏去了,走!”
过花厅,入了垂花门,远远就看到一处亮光,主仆三人寻着那光亮而去,来到一处院子。
走近了,才发现院子前围着好些个下人,个个脸上有悲色。
翠儿上前问话:“姐姐,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丫鬟扭头,也没看清来人是谁,叹息一声道:“人都快没了,哪来的好好的!”
轰!
沈青瑶全身一颤,身形摇摇欲坠。
……
残阳似血。
谢玉湖穿着宽大的道袍坐在院子里,手上绣着一幅鸳鸯戏水图。
薜姨娘从屋里出来,看着女儿的背影,叮嘱道:“日头落了,别绣了,小心伤眼睛。”
谢玉湖昂起头,斜阳点点落在她秀美的脸上,“娘,我再绣会,左右无事可做!”
薜姨娘叹了口气,再不多说,由小丫鬟扶着进了屋里。
谢玉湖最怕听到她的叹气声,一声接一声,重的能把人心都压沉下去。
她扔下绣架,悄悄的走出院子,在一堵高墙下站定。
天色灰青,头顶的这方天空半丝云都没有,不知道高墙外的天,有没有云!
她突然觉得无趣极了。
从前在谢家也是四面墙;如今进到这里,能看的也只有这四面墙,她的青春,她的韶华,她的爱,她的恨……都被挡在这墙里,百年后,和所有人一样变成一抨黄土。
什么都没有留下!
可真遗憾啊!
“你在看什么?”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惊了一跳,猛的扭头。
男子的脸映着余晖,白衣在傍晚的微风里飞扬,一头黑发拂起,清亮、明蓝色如宝石的眼睛里含着些许笑意。
她瞪他,心道:哪来的登徒子,跑尼姑庵来撒野。
他仿佛能猜出她的心事,优雅的走上前,冲她勾了勾唇角,“我是来看人的,这会她有事,我便出来走走。”
谢玉湖忽然脸上发热,心口砰砰砰直跳,低下头不敢去看他。
他笑道:“我姓陆,姑娘,你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