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进猛的抬起头,连眼神都直了。
其实祭祀那天,他就在福王身边,刺客那几招,他看得清清楚楚,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但安亲王妃说完那几句话后,他细细琢磨一下,才发现,那几招统统都是虚招。
“齐进啊!”
“臣在!”
宝乾帝神色阴睛不定,好一会,才道:“这事,你重新查,仔仔细细查!”
“是!”
……
这一宿,长得简直叫人上气不接下气,天光好像总也亮不起来似的。
王府里,苏长衫睁开眼睛,饿得前胸贴后胸。
他已经好多天没吃东西了,每天喝几口米糊汤,还不能嚼,一嚼全身都疼,只能囫囵吞。
他动了动,一旁打瞌睡的大庆警醒过来,凑近了问,“爷,哪里不舒服?”
“有什么吃的吗?”声音气若游丝。
“米糊!”
“滚!”
“那小的这就去小厨房看看!”
大庆扭头刚要走,却见谢三爷柱着根拐杖进来,后面的青芽姑娘手里拎着食盒。
“三爷?”
“让小厨房给他弄了点新鲜的米糊。”
大庆正要说“我家爷不吃米糊”,眼角的余光看到爷死命的瞪着他,忙把到嘴的话咽下去。
“好啊,好啊,我家爷正饿了呢!”
谢奕为朝身后的青芽看了眼,青芽打开食盒,拿出还热乎着的米浆,小心翼翼的喂世子吃。
苏长衫吞一口,余光扫谢奕为一眼,心说:这要是他亲手喂的,就好了!
半碗米浆喂完,谢奕为清咳了一声,“你们先出去,我与世子说几句。”
大庆跟在青芽身后离开,掩上房门。
谢奕为坐到床边,眼神尴尬的左右看着,始终没落到苏长衫的脸上。
苏长衫被他这副要说不说的的样子,逗笑了。他是个内心矛盾的人,心里明白是一回事,让他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否则,也不会偷偷摸摸的握住他一根手指头。
他一笑,谢奕为也笑了。
两人无言以对了片刻,谢奕为咳嗽一声道:“你伤得重,一直昏迷着,所以有些事就没跟你说,刚刚消息传来,王爷和太医都被下了大狱。”
苏长衫脸色大变。
谢奕为怕他急,忙在他手上轻拍几下,示意他别急。
苏长衫用力喘了几口气,道:“说吧,我身子受得住。”
谢奕为把这几天的事情细细道来,末了,轻轻叹了口气,“……我也是快撑不下去了,才想着与你说这些,也是无人可说了!”
从前以为自己满肚子文章,满肚子算计,一切尽在掌握,真到了真刀真枪的时候才发现,他其实心里虚的很。
由此及彼!
王爷这些年一个人把担子挑在身上,连睡觉怕都睁着一只眼睛,该是何等的累!
苏长衫默默的消化了他话里的许多消息,半晌才道:“别怕,不会有事,按事先商量好的来,我信你!”
苏长衫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气若游丝,谢奕为其实压根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但这话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到了他的脑子里。
他暗下一惊,心说:我和他的默契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
苏长衫又道:“明日起,王府关起门来过日子,你也称病不用去上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