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相思,一朝梦碎。
按理张虚怀也不是愣头青,男欢女爱的戏码见得太多,知道也就那么一回事,但卿若无情我便休这事,他对阿古丽做不出来。
这辈子都做不出来。
既然做不出,那就硬着头皮上吧,管他老皇帝答应不答应,先求了再说。
宝乾帝冷笑:“太医想舍朕而去?”
自然是想舍的,伴君如伴虎,尤其是知道自家祖父最后的下场。
张虚怀道:“皇上,臣舍不得皇上,只是京中如今无人敢入蒲类,皇上金口玉言已出,臣想着好歹也在蒲类呆过,所以才……”
宝乾帝冷眼旁观,此时笑了一声,居然未再发作,淡淡道:“还轮不到太医你以身侍虎,下去吧!”
“是!”张虚怀躬身退出。
宝乾帝等他离开,看了看一旁垂首静立的李公公。
李公公忙上前道:“皇上?”
“这人的性子和他祖父南辕北辙,但有一点倒是相同的。”
李公公一愣,不知道要如何接话!
……
张虚怀回到太医院,一众太医上前嘘寒问暖,真情假意都藏在脸后。
他也不耐烦应付,将这几日太医院出诊后留存的方子一一看过,熬到傍晚便出了衙门。
这一日,饭桌上突然多了一个人,正是温湘,坐在他的左手边,眉间半点怯色都没有,还殷勤的替他夹菜。
张虚怀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是阿古丽,对旁的女子根本没动心思,只当她是在孝敬师傅,来者不拒,偶尔还夹还一两筷子菜。
这一幕落在卫温的眼睛里,心里咯噔咯噔了几下:奇怪了,什么时候温湘和张太医走得这么近,从前在南越的时候,天天一桌吃饭,也没见如此啊?
卫温这人平常一巴掌打不出个闷屁来,心思全放在内里。
往日无事可做,所以看不出来;但练武这个东西,你心里走个神,手上就能展露出来,像阿古丽这样的高手,自然一眼就瞧出这丫头心不在焉。
一问,卫温把心底的疑惑倒了个干干净净,末了,还擦了一把汗道:“师傅,太医都可以做温湘的爹了,这门亲事不合适,回头我要和温湘说道说道,总不能找个爹做丈夫吧。”
阿古丽冷笑一声,“你们大莘人不有句俗语吗,这叫老牛吃嫩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管呢!”
“我……”
“行了,回去吧,没事别总往我这里跑!”阿古丽不耐烦的站起来,“还有,别叫我师傅,谁是你师傅!”
说罢,把辫子一甩,回屋了。
留卫温一个人在院子里抓耳挠腮。
嘿!
她叫师傅都叫了两日了,前头也没见她反对过,怎么的今日就不允许叫了呢?
正没头没脑的乱着,只听里屋传出来声巨响。
阿古丽看着碎成几片的茶几,脸上毫无遮拦的露出失望之色。
张虚怀你个王八蛋,前脚对着我哼哼唧唧说喜欢,后脚就跟人家小姑娘眉来眼去,你还是不是人?
你就是个人渣!
“公主!”卫温的声音在外面抖抖缩缩响起。
“还有什么事?”阿古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缓。
“我家小姐托我给您带个话,安亲王府这几日后花园的荷花开得正盛,想请公主过府瞧瞧。”
“没空。”
卫温硬着头皮道:“我家小姐说了,赏荷花只是个幌子,公主再不光明正大的来王府串门子,旁人只当公主和王爷之间,生了什么嫌隙,没的给人看笑话。”
阿古丽一听“王爷”,心就软了下来。
也是啊,上一回原本说好的宴请,自己因为赌气没去,这一回若再不去,就凭大莘那些叽叽呸呸的人,还不知道怎么编派阿夜呢!
“跟你家小姐说,正而八经下了帖子来,我去!”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