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愣片刻后,张虚怀似被惊吓到了,猛的咳嗽起来。
李锦夜拍打他,稍稍用了几分劲。
张虚怀怨念的想,这小兔崽子是仇家派来的么?
不及开口,只听李锦夜冲玉渊一扭头道:“派人去趟驿站,就说我病了。”
玉渊立刻会意:“你是想让她来?”
“有些话要说一说。”
“说我的婚事?”张虚怀连连摆手,“不妥,不妥,我们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师傅,你想多了,是说大公主的事。”玉渊瞪他一眼。
张虚怀一把揪住李锦夜的衣襟,“你想劝她忍?”
“否则呢?”
张虚怀身子往后一仰,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锦夜起身,“阿渊,我还想放个风出去。”
“什么风?”玉渊这一回,没猜出李锦夜的想法。
“关于蒲类山高路远,民风彪悍的风!”
玉渊顿时豁然开朗,“你是打算让旁人知难而退?”
李锦夜点点头。
太平盛世几十年,能和亲的都是武将世家的第三代或者第四代,这些人在繁华京城呆惯了,哪里会为了做什么驸马,而跑到鸟不拉屎的蒲类去。
京中无人肯,这就为他赢得了时间,至于下一步怎么走,他要再算计。
……
阿古丽是在天黑之后,以梁上君子的方式入的王府。
她一落地,青山便把人引进书房,李锦夜一人背窗户而立,哪有半分生病的样子。
她气得一甩手,正要离开,却听李锦夜用嘶哑的声音缓缓开口:“小姨,听我说完几句话,你再走。”
阿古丽伸出去的脚又收回来。
李锦夜将阿妈入京后的种种遭遇,一一道来,直说到张虚怀护送他入蒲类。
“这事,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母仇子报,我不会忘,也不敢忘,只不在这一时。”
李锦夜叹了口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没放过白方朔,自然也不会放过他,若阿妈的死,确实与他有关,我定会给你一个交待。只是现在许多事桩桩件件的罗列在我们面前,必要有所轻重,有所取舍,有所谋划,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这个理!
阿古丽苦思一夜,也想明白了许多,自己如果冲动,逼的人是李锦夜,害的人,也是李锦夜。
李锦夜见她沉默不语,知道她心里有所松动,“再者说,传信给你的人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他真心想为我阿妈鸣不平,还是想掀起血雨腥风,坐收渔翁之利?”
阿古丽张了张嘴,没说话。
“若是鸣不平也就罢了,若是想掀起血雨腥风,那么我们二人苦心孤诣经营的黑风寨,京城的局面,包括虚怀,长衫的一切,都岌岌可危。”
阿古丽注视李锦夜片刻,道:“我承认你说得都对,只这心里有口气,咽不下,吐不出,堵得慌。”
李锦夜正要再劝,却见阿古丽一抬手打断他,冷冷说道:“你也不必再劝,我分得清轻重缓急,报仇之事以后再说罢,只这大莘的男人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要,肠子九曲十八弯,都不是好东西。”
“倘若是张虚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