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虚怀蹭的一下站起来,拎起袍角就往外冲,冲到门口的时候,忘了前面有门槛,一绊,没收住,摔了个狗吃屎!
世界……
安静下来!
数丈之外,几匹高马,马上坐着人,都呈众星拱月的姿态,将那个女人围在了当中。
阿古丽腰跨大刀,灰黑拼色的紧身衣,下着马靴,头发高高束起。
大刀好看,紧身衣好看,马靴好看,人也……遗世而独立,佳人再难寻。
天,这是什么要命的话!
张虚怀趴在地上,昂着头。
我该说些什么?
我这样子难看不难看?
是等着人来搀扶,还是自己爬起来?
什么姿势爬起来,才最好看?
张虚怀忘了身处何地,身处何时,心乱了,慌了,扑通扑通乱跳了,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与马上的人对视着。
阿古丽挑了挑眉梢,不咸不淡地对着一旁的李锦夜道:“我一来,你们大莘人就给我磕头,太客气了!”
张虚怀头一栽,蔫了!
得!
出洋相了!
玉渊走出来,目光落在李锦夜身上,两人的眼神没有那么多杂质,只有彼此。
谢奕为把张虚怀扶起,正要上前与王爷行礼,不料却被张虚怀一把扯到身后头。
张虚怀用咳嗽来掩饰尴尬,佯装镇定的拍拍衣服上的灰,背手走上前,举手投足都是十足十的风流倜傥。
在“你来了”和“你好吗”这两句问候语之间纠结的时候,阿古丽翻身下马,大步走到他身边,手掌在他肩上重重的拍了几下,
头一歪,在张虚怀的耳边,轻轻道:“刚刚是说给外人听的,你别介意。”
温热的气流与其说是拂过,倒不如说是冲击着张虚怀的耳膜和血管,咣咣咣振动着每一根神经。
有好一会,他表情和脑海都完完全全空白,心跳如擂鼓般巨响,阿古丽的每个字都听在了耳朵里,意思却久久没有传递到大脑。
“张太医?”
“……”
谢奕为推推他,“你怎么了?”
“……”张虚怀的目光直勾勾落在谢奕为的脸上,似乎有点飘忽,然后转身跟进去:“……嗯嗯!”
嗯嗯?
谢奕为眉头一皱,啥意思?
张虚怀这一回,利落的把腿一收,神气活现的走进客栈,正要开口说话,阿古丽猛的一回头,把他吓得往后退了小半步。
“怎,怎么了?”
“累死姑奶奶了!”
没了外人,阿古丽原形毕露,低头把大刀解下,随手拿起桌上的茶盅,也不问是谁的就仰头一口饮尽。
咕咚咕咚喝完,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唇,“咦,那小子和他媳妇怎么不进来?”
她在说什么?
没听见!
张虚怀目光定定的看着她手中的茶盅,只觉得心跳得有点快。
那茶盅是他喝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