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夜里起,后花园的幽魂不见了,王府多了两个酒鬼。
玉渊头痛的要命,揉着额角对罗妈妈道:“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师傅。”
这边张虚怀才安份一点,那头苏侧妃又病了。
苏云墨的病,其实是被吓出来的。
李锦夜的突然被困,陆若素的突然身死,府里异乎寻常的大办后事,西南院被封……苏云墨不是傻子,用小脑袋细细这么一想,也能想出些名堂来。
等事情风平浪静后,她便再也禁不住病倒了。
玉渊诊脉开药后,也不劝,只让她好生歇着。
李锦夜一走,玉渊一下子就空闲下来,觉得自己就像个旧园子,一夜之间,长满了草,惦记和担忧都在心里,哪还有心思去劝别人。
更何况,人啊,都得自己想开不是!
就在这当口,不想谢家大小姐来访。
谢玉清身穿一件大红色锦袄,整个人显得喜气十足,但眼底的青色,却是连厚粉都遮不住。
行过礼,谢玉清坐了半个身子,开口道:“姐姐不请自来,妹妹勿怪,实在是……”
谢玉渊有点没脸往下说,玉渊心知肚明,接话道:“可是为了闵姨娘的事而来?”
谢玉清含泪点头道:“正是为她的事而来,她,她小产了。”
“小产了?”
玉渊着实吃了一惊,连一旁的罗妈妈也都变了脸色,脱口而出道:“好好的,怎么就小产了呢?”
谢玉清愁眉苦脸地看了罗妈妈一眼,一一道来。
为来几天前,闵姨娘在谢家大爷面前提了一嘴,说是想吃酸芦笋炖鸭肉,馋得紧。
老话说得好啊,酸儿辣女,谢家大爷膝下就一个大少爷,一听这话哪还有不满足的,立刻派人向顾氏说起这事。
顾氏自打从玉渊处回来后,就恹恹的没什么精气神,闵姨娘肚子里的那块肉,始终是根刺,梗在她的胸口进退不得。
这会大爷特意派人来交待,顾氏直气了个倒仰。
好吗!
老娘怀身子的时候,也没说要吃这个,要吃那个;一个没过明路,不知廉耻的女人,却还有脸提要求,还值得大爷你特意派人跑一趟?
顾氏心里恨不得活撕了闵氏那个贱人,当下没好气的冲了一句:“吃,吃,吃,小心把肚子里的那块肉给吃下来。”
哪知,一语成谶。
一碗酸芦笋炖鸭肉汤吃下肚,当夜闵姨娘就身下流血,哀嚎了两个时辰后,一个成了形的男婴被流了下来。
谢老爷怒不可遏,冲到顾氏房里一个巴掌狠狠煽下来。
顾氏与谢老爷二十多年的夫妻,又为谢家生了一儿一女,如今连孙子都快生了,还挨男人的巴掌,怎么能甘心,索性不管不顾的大闹了一场,把整个堂屋里的东西都给砸了。
谢大爷骂了几声泼妇后,命人把屋里东西收拾收拾,直接就搬进了闵姨娘院子,还逼着管家拿出库房的钥匙,将库房里值钱的老参,当归,虫草统统拿出来,掏了私房银子给闵姨娘弄一个小厨房,专门给她进补身子。
这还不算完,翌日,他不顾谢老爷的反对,一意孤行的把闵姨娘抬成了妾。
这一下,闵姨娘过了明路,而顾氏怒恨交加病倒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