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渊?”他忽然低声叫道。
“嗯!”
“我不会心软的!”李锦夜笑起来,好像有点无奈,又带着深入骨髓的仇恨,“我恨不得他……死!”
玉渊勾唇,拍着他的后背,轻哄道:“我也不会让你心软的,乖,咱们回房去。”
“不,就在这里。”
李锦夜极尽温柔的舔开她的唇缝,给了她一个漫长又缠绵的折磨,手上也没有闲着。
玉渊心道:这家伙是真醉,还是假醉啊!
……
初一的欢声笑语,就在李锦夜的宿醉中,渐逝渐远。
初二入宫,初三回门,初四走亲访友……日子过得不紧不慢。
玉渊到了初七才后知后觉发现,三叔自回门那日见了一面,就再也没往王府来,邀人去请,也只说不想出门,就想在府里呆着。
玉渊没往深里想,只让江锋往那府里送了些吃食。
初十一过,年也就过了大半,鬼医堂这一日正门大开,开始对外看病。
正月十五闹元宵,玉渊是个懒的,又碍着身份没往人群里凑热闹,只命下人在院子里挂了几个灯笼。
这一日,寒老先生多食了几个糯米做的汤圆,入夜便闹起了肚子。
老先生怕人笑话,忍着没说,到了后半夜人就有些脱水了,奇怪的是,他没打发人去请玉渊诊脉,反而命小厮去把学生谢奕为请来。
谢奕为得讯匆匆赶来,一入内惊了一跳。
老先生一身崭新的棉袍,目光炯炯有神,哪像是拉肚子的人,谢奕为心里不祥的预感渐渐浓重起来,“先生?”
“你且坐下。”
寒老先生的脸色泛着潮红,叹了口气道:“奕为啊,先生要走了。”
谢奕为的屁股刚刚坐下来,一听这话,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整个人僵了一下后,眼泪便流了下来。
寒老先生看着他,目光慈祥。
“我这辈子颠沛流离,老天可怜,让你投我门下,这才让我过了几年舒心日子。咱们名为师生,实为父子,然而万事万物,终有一散。奕为啊,咱们父子二人的缘份,走到头了。”
“先生啊……”谢奕为哭得话都说不出来。
寒老先生伸手抚着他的额顶,脸色渐渐泛白,“你且别哭,我有几件事要交待给你听,”
谢奕为一边抹泪,一边点头。
“这头一件事情,便是王爷的千秋大业。君子一诺,重千金,我既应下他,便没有半途而废这一说,子承父业,以后你须为他出谋划策,鞠躬尽瘁。你可应下?”
“先生便是不说,我也会应下。”
“其二,你的性子太刚,过刚易折,阿渊比你聪明,比你圆滑,你若有拿不定的事情,都去找她,你们是叔侄,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她不会害你。”
谢奕为流泪点头。
“其三,官场如战场,王爷若有平定江山的那一天,你给我辞去一切官位,隐退山林,教书育人。”
谢奕为猛的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寒老先生将声音压成一线,“飞鸟尽,弹弓藏,人心易变。这三件事情,你可都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