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
“跟着我便好!”
谢奕为任由她牵着走到了隔壁府邸,“好好的往这府来做什么?一股子乌烟瘴气!”
玉渊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房契,笑盈盈道:“三叔,以后这便是你的家了。”
“啊?”谢奕为一愣。
“走,咱们进去看看哪边要植树,哪边要种花,哪屋做你的书房,哪屋做你的卧房。对了,寒先生也得给他预备个房间,他老人家喜欢晒太阳,就把西边的院子留给他吧。”
谢奕为满脸惊悚,“阿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玉渊嗔笑着看他一眼,“三叔这性子也越发急了……”
……
两个时辰后,薄醉的谢奕为拉着苏长衫的袖子,絮絮叨叨:“长衫啊,你说说她怎么就那么耐得住性子啊,足足等了三年……哎,哪有这样逼人去死的,心太狠,心太狠啊!”
苏长衫看着自己的衣袖,心道:你个二傻子,一晚上翻过来覆过去,就这么几句话,有点新意行不?你那侄女心要不狠,能活到现在,早被谢府那帮王八蛋活撕了。
“可她拉着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心里又是暖的,这丫头从小就照顾我,我上京赶考的银子,都是她给的,如今她要嫁人了,我的心都空了……”
谢奕为说到伤心处,扯着苏长衫的袖子擦眼泪,期期艾艾道:“她怕我住在那府里难受,就把二房那房子给了我……长衫啊长衫,我堂堂七尺男儿,受之有愧啊,我,我怎么就连个姑娘都不如呢!阿渊啊阿渊,你让三叔……心里难受死了!”
苏长衫真想抽走衣袖,让这二傻子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为个侄女难受?
出息!
本世子天天为你难受,你知道不?
“我存了几年的银子,省吃俭用的,就存下了三千两……没脸给你添妆,阿渊啊,你拿去,别嫌弃啊,三叔以后再挣,挣了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苏长衫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蹭的一下站起来
他起得又猛又急,哪知谢奕为正用他的袖子擤鼻涕呢,“嘶拉--”一声,袖子断成两截。
苏长衫一看,什么气什么怨都没了。
得!
这二傻子把他扯成了断袖,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苏长衫一屁股坐下,手落在他肩上,把人往怀里带了一带,柔声道:“得了,别哭哭叽叽了,你侄女有的是钱,你那点银子她看不上,还是存起来作嫁妆吧。”
“对,对,对,作嫁妆,给阿渊添妆!”
谢奕为觉得这话说到他心坎上了,醉眼迷离地拿起酒杯,“还是你懂我,来,我敬你!”
我懂你个屁!
苏长衫觉得自己这辈子的好脾气都耗在这二傻子身上了,连发作都懒得发作,不怀好意道:“你喂我喝,我就和你干了这杯酒。”
二傻子该听清楚的话,没听清;不该听清楚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一把挥开肩上的手,正义凛然道;“长衫兄,我把你当好兄弟,你把我当什么?陪酒的伶人吗?男子汉大丈夫,有手有脚,哪能让别人喂酒。”
苏长衫:“……”他是真醉,还是装醉?
呵斥了几句,还觉得没够,二傻子又道;“你就这点不好,整天泡在妓院里寻花问柳,一点都不洁身自好。我和你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咱们可都是读圣贤书的人,别见个姑娘就想脱人家的衣裳,丢了读书人的风雅!”
苏长衫简直哭笑不得,心道:真真冤枉死了小爷,小爷我明明就想脱你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