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夜怎么会不疼呢!
太疼了,疼得他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
迷迷糊糊中,他看到满天的星空,这种星空是在大莘国从来见不着的,只有在草原上才能看到。
他躺下来,枕着柔软的青草,这味道他多少年没有闻过了。
真困啊,想睡过去!
于是,他闭上了眼睛,任由睡意袭来,可耳边总有个声音在唤他,唤他什么,好像是小师傅!
他笑,一定是阿渊来了,只有她才会这样唤他。
那他就不能睡!
李锦夜心想:万一自己睡着了,她找不到他,该多急!
……
“刚刚可真是凶险!”
索伦一口卡在嗓子眼里的气,终于长长吐出来,脸色惨白无比,“第一遭算是熬过去了,还有十四遭。”
玉渊看着,真心诚意的说一声:“谢谢!”
索伦指了指地上四个火炉子,“看好它们,万不能灭了!”
牵机的毒,极阴极寒,必要用极阳极热的药与他相生相克,南越四季如春,是个极阳的地方,火也是阳物,能逼出他身体寒气。
“放心,由青山他们看着。”玉渊目光一转,“师傅,你也去休息吧。”
张虚怀此刻的身上,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双手不停的颤抖,这一遭去毒,不仅躺着的人受罪,帮着拔毒的人,也受罪,像是从地狱里走了一圈。
“你也别累着,还有半月呢,不是闹着玩儿的。”
“师傅放心。”玉渊一口应下。
等人离开,她接过乱山递来的面盆,绞了热毛巾,细细的擦试着他额上的汗。
此刻的李锦夜英俊的眉眼还在,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是双眼凹陷,唇色惨白,呼吸弱不可闻。
玉渊将头抵在他的额上,说:“别睡太久。”
说完,把毛巾往乱山怀里一扔,“我去休息,明日再来,你们给我看仔细了。”
……
这一觉,玉渊睡得昏天黑地,但天色一亮,她便醒了。
简单洗漱后,她便去了李锦夜的房间。
一进屋,便是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气,青山和乱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外衫。
玉渊上前,三指落在他的脉间诊了诊后,又命青山打了一盆水,替他净面,净手。
李锦夜这人素来爱干净,便是在孙家庄的小黑屋里,也是将自己收拾的一尘不染。
这时,乱山上来,掀起李锦夜身上的薄被,“小姐,你看。”
苍白如玉的肌肤上,能看到皮肤底下每一条涌动的青筋,几欲破皮而出。
玉渊道:“索伦与我说过了,这是正常的,过几天还会更可怕,像蜘蛛网一样,十天后就慢慢好了。他昨天睡得如何?”
“一动不动。”
“嗯,别吵着他。”
话落,索伦和张虚怀进来,两人似乎对玉渊的早到,没有半点意外。
三人对视一眼后,又开始了第二天的解毒。
李锦夜不可抑制的一天天消瘦了下去,五天后,他不整个人几乎已经瘦了整整两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