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玉渊才后知后觉的想到,那边正巫和黑巫还打着仗呢,也不知道战况如何了。
正要抬头,哪知后脑勺贴上来掌心,那掌心稍稍用了下力,又把她按了回去。
“李锦夜?”她低低的叫了一声。
“嗯!”
李锦夜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呼吸有点困难,不想让她听出异样,又画蛇添足的补了一句,“你给我……安份点!”
玉渊没哼声,安份的伏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怦怦怦的跳。
原来,他心跳的声音是这样的,一下又一下,可真有力啊!
张虚怀看看这边,又看看那头,最后忍无可忍的叹了口气,上前咬牙道:“行了,给温湘留条活路吧,你们瞧她,快哭了!”
“没哭,没哭,你们继续!” 温湘摆出一副“今晚的月色可真美好”的表情。
玉渊推开李锦夜,难得害羞的背过身擦了把眼泪,跑到张虚怀面前,嗡声嗡气的叫声:“师傅。”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傅吗?”张虚怀翻她一个白眼。
“不光眼里有,心里也有啊!”玉渊的智商瞬间恢复正常,反敬了一句,“否则,我又怎么会千里迢迢的给师傅送粮来。”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张虚怀瞬间哑炮,心道:这丫头,鸡贼的很!
李锦夜目光却始终在玉渊的脸上:“你住哪里,带我去瞧瞧。”
玉渊这时才发现他的声音,沙哑如生锈的刀剑,脸色也是异常的苍白,也顾不得战况如何了,忙道:“跟我来!”
张虚怀本能的想跟过去,走了两步,又顿住了脚,冲树上的温湘喊了一嗓子,“丫头,那边战况如何啊?”
温湘这才想到那边还在打着仗,忙看了一眼,“咱们的人占了上风。”
张虚怀抱胸抬头看了看,“这树难爬吗?”
“不难爬啊,我和阿渊学了三天就学会了。”
你们还是姑娘吗,都成野猴子了!
张虚怀在心里又骂了一声,双手往树上一扒,作势爬了几下,刺溜又滑了下来。
温湘对着别人一派尖酸刻薄,对着张太医,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爹年轻的时候考太医,连考好些年,都没考中,张太医能做到太医院院首,那可是顶顶有本事的人。
爹说过,对有本事的人,要尊重。
“张太医,我教你啊,腿要夹紧,身子贴着树干……”
……
月影,将两人的身形拉得很长。
打斗声越来越远,似乎隔了光年的距离,玉渊偷偷看了李锦夜一眼,无数的话都堵在嗓子眼。
他怎么来了?
西北的战局怎么样了?
身体还好吗?
那些粮食和刀都收着了吗?
李锦夜也没有说话,目光都在她身上。
她穿了一件南越人的衣裳,散着乌黑的长发。那头发不知道用什么洗的,隔着半丈的距离,幽香还往鼻子里钻。
“你……”
“你……”
两人几乎同时望向对方,几乎同时开口。
离得近,彼此的呼吸混在一起,李锦夜在那丫头的瞳孔里,看到的全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