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卒行了礼,从怀里掏出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匕首,轻声道:“这匕首我家小姐说还给王爷,王爷您收好!”
李锦夜一看到那匕首,心乱如麻,胸中积郁已久的一口血喷涌而出,人又昏了过去。
只是那把匕首死死的握在他手中,任凭是谁也拿不走。
九月初十的清晨,休息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叶家军卷土重来,程潜将十二殿下绑于城头。
李锦安双目含泪,眼睁睁地看着叶昌平一箭射死了自己最爱的么儿,发动攻城的指令。
就在孙焦和程潜再一次出城迎战时,白方朔率领的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杀了过来……
……
三月后。
大雪纷飞。
在满目疮痍的凉州城里,有一处极为豪华的房舍,房舍的四角放着火盆,宽大的炕上,李锦夜光裸着上半身,盘腿而坐,前胸和后背都插满了银针。
这是他能勉强坐起来的第一天,手中拿着匕首,神色显得十分沉默。
这些日子,他除了军事,脑子就在琢磨这匕首的事情,琢磨来,琢磨去,感觉心都被磨薄了几寸。
那丫头什么意思呢,是打算和他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吗?
门被推开,青山走进来:“王爷,暗卫传来消息,在两国的交界处,迄今为止,没等到高小姐从南越国出来。”
李锦夜的脸色阴沉下来,“三个月了,怎么还没有出来?”
青山想了想,道:“会不会是住下了?”
他缓缓的收起匕首,看着外头的一轮秋阳,沉声道:“只要我一天没有搬师回京,她就一天不可能住下,派人进南越国去探。”
“是。”
“白方朔在哪里?”
“就在王爷的隔壁。”
“他……还能活几日?”
青山被问住了,“王爷稍等,小的把张太医叫来。”
片刻后,张虚怀气鼓鼓的走进来,伸出一根手指头晃了晃,“我用老参和针吊着他一口气,真要撑,打完仗,撑到京城也是可能的。”
“不必了,我今夜就去见他。”
得不到那丫头的消息,李锦夜心里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他必须快刀斩乱麻,结束这边的战事。
“随你!”
张虚怀扔下两个字,又气鼓鼓的走出去。
能不气鼓鼓吗,两军对垒整整三月,他不眠不休的三月,人都瘦了好几圈,好容易休整几日,却还被李锦夜这个孙子下令给白方朔看病。
老天爷怎么还没收了这个王八蛋!
……
入夜,一轮圆月挂在夜空,竟又到了月半。
李锦夜一身锦袍 ,踏入房中,慢悠悠的走到床头,掀起衣袍坐下。
床上的花甲老人扭头,身子一顿,惊道:“王,王……王爷!”
李锦夜笑笑,“老将军身子如何,可有好些了?”
白方朔率领的援军一到,立刻就与叶家军开打,你赢我输,焦灼了整整两个半月未见分晓。
战报传到京城,宝乾帝震怒,命白老将军速战速决。
不得己,老将军披甲带盔上了战场。
人是坐在马上去的,最后是被马驮回来的,致命的一箭,竟是他的好徒弟简程恩射出,离心口只有半寸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