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程恩吓得跪倒在地,面色蜡黄可怜,脸上却带着说不出的后悔之意。十年边疆太平,日子太好过了,好过得他的兵连杀敌的本事都退了。
“王爷,要不,咱们降吧!”
这话一落,李锦夜还没炸,程潜整个人先炸了,立刻喊道:“来人!将这不战而败的人给我拿下。”
“我看谁敢?”简程恩瞠目欲裂,“王爷,再打下去,咱们的人可就死绝了。”
李锦夜面色铁青,看着他冷笑不止:“你拿着朝廷的俸禄,嘴上说忠君之事,背地里却要称降,简将军,你披着一张人皮,怎么不做人事呢?”
“我……”
李锦夜冷笑一声,转身大步走出屋子,从一旁的战士手中夺过长刀,铁塔似地往地上一伫,扬声道:“孙焦何在?”
“回王爷,孙焦在守南门。”
“把他叫来。”
“这……”
“去!”
“是!”
片刻后,孙焦一身重盔甲,盔甲上全是血污,到了李锦夜面前,他一不跪 ,二不行礼,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汗,恶狠狠道:“他娘的,老子打得好好的,把我叫来做什么了?南城门破了,他特么的负责?”
一旁的简程恩已经听傻了,“大胆……你,你好大的胆子,敢和王爷如此说话?”
“王爷?”
孙焦冷哼一声:“城破了,这里只有一种人,特么的就是死人,还跟老子谈王爷!”
李锦夜仿佛是微微叹了口气,“本王不想做死人,孙焦,有什么法子?”
呃?
孙焦一愣,看向李锦夜的目光带着不屑,又是一个怂包王爷,“能有什么法子,两个字死守!”
“怎么个死守法?”李锦夜看着他,目光漆黑。
孙焦喉结滚动了几下,用破釜沉舟的口气,一字一句道:“敌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咱们的人,一个倒下了,另一个挺上去;一双倒下了,两个挺上去,以命搏命 !”
“好一个以命搏命!”
李锦夜大喝一声,“来人,传我的令,孙焦负责守南门,程潜守北门,简程恩守西北,哪个门破,你们直接提头来见!”
孙焦心道这安王是不是傻,不还有一个东门吗?
“东门谁守?”
“本王守!”李锦夜走到孙焦面前,微微笑了一下,“东门破,本王的头就劳烦你,送回京城!”
孙焦胸口如抵尖刀,浑身的血液从脚底心直窜天灵盖,原本脸上的强硬和狰狞,统统变成了不可思议,耳畔轰鸣,心里只剩一个念头:他让我把他的头,送回京城,他是王爷,他是皇帝的儿子啊!
李锦夜伸手,在他肩上拍拍,提起长刀便往东门去,青的衫,尖的刀,血与火铸成的铁一样的身体,将皇子的贵气,彻底从他血肉里洗去。
孙焦眼眶发热,大吼一声,“那个什么王……你放心,就是我的头没了,你的头还在!”
李锦夜脚步顿了顿,没回头,而是将手中的长刀往上一抬,白刺刺的刀光直射众人的眼睛。
月光悄无声息的冒了一下头,映出所有人脸上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