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了一天的雨,终于像黄豆一样砸了下来,有几滴砸到张虚怀脸上,痛死个人,他这会却顾不上了。
“李锦夜,李锦夜!”
一脚踹开门,张虚怀几乎是扑到竹榻边,颤着声道:“大事不好,大事不好,那丫头 ……那丫头被叫进宫去了。”
李锦夜眼皮突突的跳了起来。
这个时候把人叫进宫,所谓何事?
是因为白天海棠宴的事情?
还是因为匈奴的事情?
又或者有别的什么?
李锦夜突然慌了起来,心里很没有底。
“对了,我还得到一个消息,怀庆公主前脚刚走,后脚平王就进宫面圣了。”
张虚怀迟疑不定的看着李锦夜--平王这个时候进宫,绝对不会是请安的,必定是要有要事,什么事呢?和那丫头被叫进宫,有没有关系?
李锦夜脸色变了几变,冷静道:“乱山,让人通知苏世子,让他去福王府上一趟。”
“去福王府干什么”张虚怀声音都抖了。
“请他立刻想办法传信到宫里,让皇后娘娘帮着打听一下。”
“是。”乱山应声而出。
李锦夜脸上浮起一个不太明显的咬牙切齿:“虚怀。”
“你说!”
“陪我进宫一趟。”
“这个时候,你的伤……”
“我的伤,无事。”
张虚怀此刻却格外的冷静,“依我看,先不要急,等宫里有消息出来,再去不迟。李锦夜,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会咱们得稳着。”
稳着?
李锦夜只觉得身后一阵剧痛,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能稳得住吗!
“王爷,怀庆公主来了。”
声音从门外响起,李锦夜心中一动,朝张虚怀淡淡地扫了眼:“来得正好!”
……
怀庆公主进屋,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面而来。
“十六弟,你怎么样了?”
“皇姐,我没事,你何苦跑这一趟呢,外头这么大的雨!”李锦夜趴着说话,“快回去吧!”
“回什么回!”
怀庆从怀里掏出个瓷瓶,“这是上好的烫伤药,你拿着擦。”
“多谢皇姐。”
怀庆在榻前坐下,叹声道:“十六弟,不是做姐姐的要说你,你这身伤啊,是自找的。”
李锦夜冷笑道:“皇姐是欺负我没长眼睛吗?”
怀庆一怔,心想:他果真知道了。
“十六弟,这也不能怪人家紫钰,谁让你……要我说,那丫头有什么好,紫钰哪点比不上人家,你护着她,不就是拿刀子戳紫钰的心吗?”
李锦夜艰难撑着上半身起来,盘腿而坐,面露讥诮:“我护着谁,她就要往谁身上泼滚水吗?皇姐,皇家也好,官场也好,无利不起早, 都不是小孩子,他周家看中我什么,我看中周家什么,我想该是心知肚明的吧?”
怀庆:“……”那可不都是利益牵扯在一起吗!
“既然心知肚明,身为未来的安王妃就该有容忍之肚,且不说我与高玉渊没有什么,就算有,她容得下一个陆若素,难道就容不下一个高玉渊?用一个贱婢来试探我,真当着我好性儿?”
李锦夜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