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白日的事情,谢奕为怕侄女多心,尽捡些好笑的话儿说。
说着说着,院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人,正是刚刚得了讯的苏长衫,
只是他还没有开口,张虚怀又冲进来。
两人对望一眼,沉着脸像两尊门神一样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大过节的,这是怎么了?”玉渊玩笑道:“莫非又被怡红院里的姑娘赶出来了?”
这两人恍若未闻。
苏长衫用胳膊蹭了蹭张虚怀,“你说,还是我说。”
张虚怀没好气道:“你说!”
你个老鬼,这种难事凭什么让我说,苏长衫一扭头,“我不说!”
“我来说!”
一道声音由远及近,玉渊下意识从椅子上站起来,脸色变了变。
李锦夜一身官袍走过来,朝罗妈妈看了眼,“你们先下去,我与你们小姐有些话要说,三爷留下来听听。”
罗妈妈立刻招呼人离开,众人离开之前,都忧心忡忡地看了眼玉渊。
玉渊勉强笑了一下,玩笑道:“你们一个个的来,莫非他们求娶的人是我?”
“阿渊,你胡说什么?”谢奕为突然大吼,青筋都吼出来了。
玉渊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走到李锦夜面前,直对上他的目光,“李锦夜,我胡说了吗?”
她的眼睛上看起来有一层淡淡的流光,话问得有些漫不经心,李锦夜的头一下子疼起来,好像有千万根针一齐刺向他。
他愣了片刻,轻轻的笑了一下,“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去和亲的。”
玉渊听到这话,脸上血色褪尽,表情一瞬间变得非常奇怪,“你说不去,就能不去吗?”
李锦夜被这话刺出一身战栗的鸡皮疙瘩。
玉渊冷笑一声,扭头就走。
李锦夜本能的伸手拉住她的胳膊,“阿渊?”
玉渊低头,看着手臂上的手,抬头,是一张惨淡的笑脸:“今日端午,我师傅定是喝了些酒,今儿的针我来帮你行吧。”
“阿渊?”
“别废话了,我可没多少时间!”
胸口一痛,锥心刺骨,李锦夜愣在了当场。
他的身后,苏长衫用胳膊肘蹭了蹭张虚怀的,“这丫头可真他娘的淡定啊,我服了!”
张虚怀一双眼睛透着血红,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
一人脱衣,一人行针,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拔完针,李锦夜穿上衣服后,深深看了眼玉渊,一言不发离开。
苏长衫和张虚怀也没有多逗留,沉着脸匆匆跟他一道离去。
谢奕为憋了一晚上的话,心里火急火燎,正要开口,被玉渊抢了先,“三叔,我累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行吗?”
“阿渊?”
“行吗,三叔?”
少女的眼帘很深,眼神也深,喜怒哀乐从来藏得寻不见,但此刻,她的眼睛里隐隐透着哀求。
谢奕为看一眼,只觉得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