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渊脸色骤然难看,连嘴唇都比刚刚白了些。她没吭声,把头扭向一旁。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无礼,问你话呢?”
玉渊不想跟她起冲突,这姑娘怕是蜜罐子里宠大的,说话不知道天高地厚,
她疏离的应了一声:“是!”
原本她以为话到这里就该结束,然而,她低估了周大小姐鹤顶红似的毒嘴。
“女人侍候男人不是天经地义吗?你母亲寻死寻得很没有道理,莫不是她不想让你到平王府做妾,才想了这个法子吧?”
谢玉渊唇上最后一点颜色也都没了,心里一百种情绪齐齐叫嚣,乱作一团,最后缠绕在一起,变成一股韧劲十足的绳,将她身体的边边角角系得紧紧。
“这位小姐,你要这么好奇,不如追到阴曹地府去问问我娘,她到底是不想侍候男人寻的死,还是不想让我做妾寻的死。”
“你……”周紫钰气得语塞。
“你这姑娘会不会说话啊?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你惹得起吗?”红花挺了挺胸脯,忿忿道:“嘴上没个把门的,当心祸从口出。”
玉渊冷笑一声,面不改色的转过身子,目光看着庭前一株早梅,一副我不和婢女一般见识的气势。
她这一走动,有梅花在裙角静静开着,若隐若现。
这样一身寡淡的颜色,恰到好处的将身后周紫钰的妍艳压住,平白的多了几分周正。
平王心里咯噔一下,看向高玉渊的眼睛又深又沉。
果然是个别致的,放眼整个京城,敢这样怼周紫钰的怕还没生出来。
她倒是敢!
李锦夜却是将余光扫向院门口的苏长衫,后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脸上分明是一副“姓周的嘴毒,姓高的胆子大,要不咱们还是离女人远点”的神色。
李锦夜心想:她若不胆大,怎么敢帮我藏人。
苏长衫这才想到人还在姓高的手里,顿时,后背起了一层冷汗,也不知道她把人藏哪儿了?
红花从小生在周家,长在周家,仗着主人的势,自然和她主子一样嚣张跋扈惯了,冷不丁踢到一块硬石头,气得当下就要冲过去厮打。
卫温脚下一移,挡在了她面前,目光森冷地看着面前的人。
红花被卫温眼里的寒光吓得连连退后几步,扭头正要告状,却见安王黑沉沉的眼睛向她扫来,话顺着口水咕噜咽了下去。
就在这时,齐进走出来,神色有些发沉。
“王爷,在高小姐的房里发现两处血迹。”
红花心中一喜,“王爷,快把她抓起来,高小姐窝藏朝廷逃犯。”
玉渊慢慢转过头,声音冷静的几近无情:“倘若我没有呢?是不是可以告你一个诬陷罪,连同你的主子一起。”
周紫钰冷笑道:“有没有的,跟我们说不着,高小姐还是好好解释一下这血渍怎么来的?”
所有视线看过来,玉渊不紧不慢的撂起袖子,将手掌摊开。灰白色的锦帕包着掌心,帕子上隐隐几点风干的血渍。
“昨天下雪,只顾着赏雪景,不小心摔了一跤,碰到了路边的石头,各位官爷,这算窝藏逃犯的证据吗?”
“自然是不算的!”
齐进掌心一摊,一把匕首横在上面,“想问下高小姐,这把匕首又从何而来?”
玉渊一看那匕首,四肢百骸俱是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