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三千两银子往罗妈妈手里一塞,松快的倒在了榻上,“妈妈,这银子你帮三叔另开个户存起来,将来给他娶媳妇用。”
罗妈妈哭笑不得:“小辈管着长辈的吃喝拉撒,还要管着他娶媳妇,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说的话,就是道理。”
谢玉渊从榻上坐起来,“妈妈,帮我更衣,我要去二爷院里走一遭。”
“什么事?”
谢玉渊深吸一口气,“大房二房分了府,我是二房嫡女,我要掌家。”
什么?
罗妈妈惊得说不出话来。
谢玉渊看着外头深深的夜色,斩钉截铁道:“从今天开始,谁也别想欺负青草堂半分!”
……
“你要掌家?”谢二爷的脸阴沉下来。
谢玉渊捧着茶盅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分了家,祖父、祖母跟着大房过活,娘避世不出,我是二房唯一的嫡女,理应挑起大梁,偌大的二房,总不能让姨娘当了家吧?”
这话说得半分不错,自己宠妾灭妻这桩罪名还压在御案上呢,再弄出点么蛾子来,这官也就不用当了。
但不知道为何,谢二爷心里,总不是个滋味,放在小几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成拳头。
谢玉渊才不管他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把盘算的事情一一道来。
“这头一桩事情,便是让邵姨娘让出西院。从前她没规矩,女儿还能睁只眼睛闭只眼睛,如今再放纵下去,便是父亲仕途上的祸害。”
谢玉渊说得慢条斯理,末了又添了一句:“父亲,女儿这样做,没错吧?”
谢二爷这会的喉咙里像是卡了只蟑螂,恶心到家了,偏偏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他只能点点头。
“这第二桩要做的事情,便是好好保护闵姨娘肚子里孩子。父亲子嗣不盛,二少爷瞧着也不像是个成器的,就指着闵姨娘这肚子里的一胎,能给父亲争口气,将来光宗耀祖。”
“这第三桩要做事情,便是清理下人。父亲膝下的儿女都未婚娶,三桩大事,哪一桩都要花银子,这次分家二房本来吃亏,所以该简省的地方要简省。”
谢玉渊说罢,笑眯眯道:“父亲,这三桩您有意见吗?”
谢二爷有意见吗?
他心里一肚子意见,可惜说不出。
这三条,便是分说到了御史台,保管御史台那些挑剔的官员,都无话可说,还得夸一声好!
谢二爷一手握拳,深深看了女儿一眼,努力扯出记慈父的笑:“我儿说得很好,这事就依你说的办。”
谢玉渊缓缓起身,朝他福了福,“父亲甚是清明,还请父亲把从前的帐本拿到女儿院里,女儿虽然管家,但帐目还需一是一,二是二,免得落人口舌。女儿告退。”
谢二爷看着她的背影,一拳砸在几上。
谢玉渊听着身后的动静,眉宇间染了哀色,有什么东西似要夺眶而出。
她仰起头,看着越发深沉的夜色,无声无息的笑了!
掌家,把二房的经济,动向捏在手中,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邵姨娘,你可得洗干净了脖子,等着我的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