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渊这才明白,三叔那一身的反骨从哪里来。
“去什么阎王殿报道啊,你还没喝着我的喜酒呢,快,这地儿怪阴凉的,坐下来歇歇。”
寒柏川瞪了谢奕为一眼,长袖一甩,背过身就走。
“我这把年纪还凑什么热闹,我过来就是给三小姐问个好的,好问了,老夫要去小酒馆里咪上几口。”
“喝,喝,喝,喝死你算了。”
谢奕为气得一跳脚,真想一把揪着那老头的胡子,把人揪回来。
谢玉渊冲寒柏川的背影喊了一句:“寒先生,一日二两是活血,四两以上是催命。”
“你还由着他。”
谢玉渊看着三叔铁青的脸,笑道:“三叔,他看得开,你也需看得开。”
谢奕为愣了愣,脸上如霜打的茄子,半晌才蔫巴拉叽道:“谢玉渊,三年没见,你一点都不如从前可爱。”
谢玉渊心道:你身上若背了个沉甸甸的包袱,只怕也可爱不起来。
“三叔, 三年没见,你还和从前一样不讨人喜欢。”
“是吗,是吗?”
谢奕为看了看自个,“我自我感觉还挺不错,至少人模狗样的,哪里不讨人喜欢。”
谢玉渊指了指自己的嘴。
“笨蛋,那叫心直口快,三叔在面前才露出一点真本性,你就好好珍惜吧,旁人想看,也是看不到的。”
谢玉渊一听这话,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叔侄俩一回头,谢玉渊眼睛瞪得险些脱框而出,面前站着的人,竟然是苏长衫。
苏长衫见谢玉渊脸上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心里那个乐啊,乐开了花。
乐了两下,他心里又有了惊。这鬼丫头怎么就长成了这副鬼样子,只怕连暮之看了,都会大吃一惊。
“咳,咳,咳……”
谢奕为虚咳了几声,把侄女挡在身后,神情有些便秘似的一揖,“阿渊,这是卫国公府的苏世子,苏世子,这是我的三侄女谢玉渊。”
谢玉渊还在发呆,苏长衫却已经摇着扇子晃了过来,“谢三小姐,久仰久仰!”
久仰你个头!
谢玉渊硬着头皮上前福了福,舌头上顿时扭成了一根麻绳,“苏世子”三个字无论如何都叫不出来。
卫国公府的世子爷是什么身份,自家三叔不过是个马上要入翰林院的书生,这身份上的天差地别也轮不到苏世子屈尊跑过来打个招呼。
“我和奕为兄也是昨儿才认识的,一见如故,一见如故啊!”苏长衫像是知道谢玉渊脑子里在想什么,亲描淡写的解释了下。
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谢奕为的脸唰的一下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