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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7)(1 / 2)

不。温如水别开眼睛,她没去看那个男人的哀悼,就像人们不会偷窥情侣接吻,夫妻的私语那样,他只是不想利用死亡,利用一个没办法再开口的人来满足自己的私欲,没人的时候可以,但有其他的人了,就另当别论。他们不是爱人,他不能不能让任何人那么想他的朋友。

那个男人很快就离开了,他在远处矜持地向两人点了点头,满怀疲倦与悲伤,支离破碎,然后慢慢踱步远去。

温如水从庞大的花束里抽出几支花,放在了那位朋友的墓前。

冷秋山。

木慈看见墓碑上的名字,无动于衷,比起这个名字,更值得注意的是刚刚离去的那个男人,他也曾出现在梦里,模糊而遥远的一面,不过对方跟温如水不同,显然没有同步曼德拉效应。

他对木慈还有温如水的出现,可谓全无反应。

我也梦见过他。温如水忽然地出现在木慈身边,她离开了两人长眠的所在,回到永远看不到尽头的阶梯上,高跟鞋磕在石头上发出有节奏的响声,流露出一丝困惑,可他他完全不记得我,也不认识我。

木慈中肯地评价道:并非每个人都会被卷入错误的记忆。

可你在其中。温如水看着他,眼睛微微发亮,你认得我,你记得我,不是吗?

木慈一时语塞,找不到话反驳。

你想怎么做呢?最终木慈只是问,反正我现在也没别的地方好去,只要你不把我抓到科学家的研究台上去,我倒是无所谓。

我该去看医生。木慈在心底提醒自己,然后绝望地待在原地,没有任何离开的意思。

从乱七八糟的梦开始,木慈的行为就被某些东西所推动着,情感、情绪、直觉、本能,随便怎么称呼,只除了理智。

分明温如水刚刚已经展现给他撒谎成性的真面目。

可他依旧相信这个女人。

我们得到的东西不同。温如水轻柔地回答他,我想拼凑出它的全貌,知道它到底想要告诉我们什么,就像解开一个谜题。不管这些东西是什么,这种感情是什么,它都不是我的,也不是我经历过的,我想

这次她沉默了很久才开口。

我要找个办法剔除它们。

木慈脱口而出:你看过医生吗?确定吃药不管用吗?

温如水并没有被冒犯,她颇为无奈地看过来,叹着气:我去看过了,医生除了判断我有妄想症之外没给出任何有帮助的建议。我是想让我的脑子恢复过来,不是想让它们变得更混乱。

我没办法帮你!我脑袋里出现的全是尸体。木慈跟着她走下长长的阶梯,一如既往地干脆利落,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不是什么变态杀人狂,它们就只是突然涌到我脑袋里!恶心得要命!而且不打任何马赛克,一波又一波,永远没有尽头!我却只能接受,你没办法想象那有多让人反胃,就像是几十个小时不停歇地看虐杀视频我帮不了你。

木慈的声音越说越急,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除了这些以外还有一个定时炸.弹一样的倒计时,我不知道它到了之后会怎么样,也不想知道!

他从台阶上下去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种难以抑制又熟悉无比的痛苦涌上心头。

糟了!

木慈呼吸不上来气,眼前一黑,整个人踉踉跄跄地往前扑去,像个碰瓷的那样趴在温如水的车上,他听见身边有人在叫,大概是温如水,她惊慌恐惧的声音嗡嗡在耳边作响,可一个字都听不清。

他的四肢发软,全身无力,从车上滑下去的时候被人捞住了。

恐慌从来没有过木慈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他努力呼吸着,从来没有连着两天都发作过,然后短暂地失去了意识。

我在三岁的时候出过一次意外。

当木慈缓慢回过神的时候,他正靠在某个人的大腿上,车在匀速行驶着,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手的主人慢条斯理地说着话:如果不是运气好,我想你现在看的就不止是两座墓碑了,死亡总是跟我们擦身而过

木慈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对话显然没结束,可那个声音突然注意到了他,于是话题就绕到了他头上,语调轻柔戏谑,又让人有些心痒痒的:哎呀,我们迷航的水手醒过来了。

温如水正在专心开车,她没办法转过头来:他还好吗?

看你怎么定义好了?懒洋洋的声音又再响起,然后松开手,这让木慈忽然感觉到空落落的,好像身体的某个部分被一起带走,为了阻止这件事,他下意识重新闭上眼睛。

手果然重新回到了他的肩膀上,当车子微微晃动的时候,木慈感觉自己的脸颊贴在对方的手腕上,这才明白过来对方在防止自己无意识的情况下受到二次伤害。

别跟我来这套。温如水听起来很冷酷。

看起来还不错,像刚睡醒又准备睡个回笼觉的人。那声音回答道,我想他状态不错,不过还没准备好下一场风暴的降临。

温如水有点暴躁地为自己辩解起来:我没想惹他恐慌发作好吗?!

嘘他压低声音,语调揶揄又柔软,保持着一种令人喜爱跟烦恼的悠闲,你要是一直是以这种态度跟他交涉,难怪他两天连着发作。

温如水的呼吸骤然粗重许多,木慈很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要笑。

与此同时,木慈的脑海也回味过来,意识到某些事情:他都知道?可他为什么没出现,是在故意避开我?为什么?

如果你这么能的话。温如水咬牙切齿,她开车时换下来的高跟鞋在摇晃时碰撞出沉闷的响声,干嘛不自己跟他接触。

我对方沉默片刻,轻声叹息着,我在做心理准备。

温如水忍不住笑起来:你总是要跟他打交道的,你知道吧?

那声音没有说话,过了许久,他低吟着:他不是我想要的那个,却这样相似,简直令人声音太轻,温如水并没能听到,而木慈也只是听得一知半解。

木慈隐约觉得对方在观察自己,于是他睁开眼睛,陷入黑夜最璀璨的两颗星辰当中。

从指尖开始,电流窜过木慈的神经末梢,他没有移开目光,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男人,几乎不能动弹。

在水里灵活得像条白鲨的男人终于在陆地上尝到迷茫无措的滋味,他从没得到过相似的体验,只能从常识里一一筛选,将惊喜、渴望、怦然糅合在一起,显然就是一见钟情了。

实际上昨天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剧烈的眩晕感在看到温如水的那一刻散去后,木慈本以为自己的表现差不多就是那样了,可并非如此,靠近对方后,比昨天更加强烈的感觉如同山上奔流而下的瀑布,片刻不歇地冲刷着他的感官,几乎阻碍住木慈的呼吸。

不是恐慌那种窒息感,而是另一种,飘飘然的,仿佛往水底沉去时,四周寂静下来,无声无息。

他能这么看着这个人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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