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背头死后,众人都迫切寻求一个栖身之所,再次打开盲盒,根据每个人不同的需求,开出截然不同的建筑,于是诞生了这座怪异的建筑物。
其中左弦的经验丰富,所有的信息都是他陈列出来的线索。
当他认为八这个数字有含义的时候,潜移默化成了开启下一个盲盒的倒计时。
美梦伴随偶然性,想来意思就是指开启的盲盒不一定符合本人的心意,就像这些建筑物,它们是记忆里的一部分,却未必都是好的那一部分。
难怪左弦会说更加绝望。
越是不让人想的事情,越是容易去想,在一无所知的时候,被八小时这个规则禁锢住思想,反而更好一些。
否则按照苏凌的大脑,十分钟内开一百个盲盒恐怕也不是问题。
更不要说他们当中还有一位杀人狂。
作者有话要说:七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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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第四站:盲盒(21)
虽然死了人,但是饭还是要吃。
冰箱里还有些食物,木慈在楼上跟几人梳理完前因后果凑合吃了一顿,然后带着一盒泡好的泡面兴致勃勃地跑下楼来跟左弦对答案。
二楼是广场的一层,大得可怕,好在左弦站在休息区抽烟,一目了然,木慈循着烟味找过去,伸手挥散。
左弦轻轻一弹,落下一截灰烬,他将烟头碾在碎石里熄灭火星,从容入座。
是酸菜口味的?
两人坐在长椅上休憩,左弦嫌弃地拨弄着脱水蔬菜干瘪的身躯,黄色的面条在赤褐色的汤里微微翻腾着,跟色香味俱全相差甚远,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忍不住叹息。
将就着吃吧。木慈无奈道,这种时候就不要挑三拣四了。
这让左弦抬头看了他一眼。
木慈很像是一匹太亲近人的野狼。
因为跟狗长得太相似,又被那偶然流露出来的温顺所迷惑,让人误以为可以掌控他,以为那显露出来的剽悍跟强硬只不过是虚假的外衣,实际上并非如此。
于是左弦再度闷闷不乐地戳着面条:我要控诉你虐待我。
最好我是真的有在虐待你。木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听出对方说法的方式与神态已经恢复正常,稍稍松了口气,你现在看起来可比刚才正常多了。
正常?怎么定义正常。左弦挑眉道,生气的人不正常吗?开心的人不正常吗?为什么要设置阈值,超过某个阶段就叫做不正常?难道你没有想过,也许那才是我最正常的模样,反倒是你所熟悉的这个人,其实才是不正常的。
木慈已经熟悉他的说法方式,虽然没有太明白,但从善如流道:那你现在看起来比刚才不正常多了,让我很安心。
这让左弦猛然噎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瞪大眼睛,看向眼前的木慈,对方隐约带了点笑意,将冷峻的眉眼柔化些许。
左弦忽然歪过身,懒洋洋地靠在木慈肩上,这下来得太意外,木慈猝不及防,无从躲闪,又怕挣扎之下方便面撒了两人一身,顿时不敢动弹,紧张到声音都绷起来:你干什么?
我生气了。左弦惬意非常,他随手将方便面搁置在椅子另一头,慢条斯理道,我刚刚只是让你靠过来,你却不顺着我,为什么?
木慈倒是心平气和,他已逐渐习惯身上的大型挂件:我只是不靠过去,你就要生气,为什么?
左弦哑然失笑:我怎么记得,之前在青旅里,有人对我说过一句老话,我记得是什么,噢,对了,学人说话变结巴。
木慈:
嘴皮子功夫,木慈到底敌他不过,只好认命落败,转向另一个话题:你到底吃不吃,不吃的话,我们就开始讨论正事。
哎左弦无奈地直起身来,他并不是真的喜欢亲近他人,没有理由,一开始只是因为不信任,而后来则是因为感官过于敏锐,太过清晰地感受一个人的生命是何等鲜活地存在过,只会让他更恐惧死亡,没意思,你都没有被吓到。
突然地缩短交际距离足够让许多人感到不适,没想到木慈根本不吃这一套,左弦只好重新端起面碗,意兴阑珊道:看来我真是天生劳碌命,吃饭时间还要工作,说吧。
木慈咳嗽了两声,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左弦。
而左弦只是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他,神情异常愉快,不禁旧事重提,揶揄道:你刚刚不想听我说话,这时候又来找我?
木慈警告他:适可而止啊。
明白,其实你说得大部分都没有错。左弦举起塑料小白叉投降,只不过还忽略了一点。
哪一点?木慈不解道。
左弦轻声道:八点钟,跟十个建筑物,也许同样是开出的盲盒之一。我当时只想到了八可能是我们遇到鬼怪的关键,八有很多选项,八个小时、八分钟、八秒、早晚八点、晚八点等等,盲盒抽中了八个小时。
那还好不是八秒。木慈心有余悸,要是八秒出现一个,那我们岂不是可以演一出百鬼夜行了。
建筑物也是同理,我们在上楼之前就担心房间的数量,于是盲盒再度开启。认真起来的左弦总是显得很靠谱,也就是说,盲盒很可能并不是必须跟死亡有关,是我们开启它时,想到了死亡而已。
木慈倒吸了一口气,他虽然想得足够多,但根本没敢往这方面思考。
如果这些死亡,从一开始就是他们自己找来的,那岂不是岂不是
难怪左弦会提起疗养院,有些东西就算是早就知道,也难以避免。
在盲盒当中,他们又一次陷入沉锚效应,因为所有的站点都会死人,所以被这个固定思维所支配,彻底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其实规律并不是时间,更不是他们十个人,而是盲盒本身,是他们给予了未知的盲盒准确的定义,缩小范围,再从其中抽选。
是他们圈定了自己的死路。
木慈的大脑空白了一瞬,几乎说不出什么话来,在他最大胆的想法里,也不过是觉得盲盒本身是不受约束的,甚至还庆幸起左弦对八个小时的规定来,却没有想到,也许这些事情从一开始就不会发生。
那我们木慈觉得自己仿佛生吞下一块铁,钝器沉重而疯狂地下坠着,撕裂开他的喉咙,传来火辣辣的痛楚跟绝望,胃部往下压去,像是要让他的脊柱倾塌,几乎说不出话来,是我们误导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