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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1 / 2)

左弦道:我已经说过利弊,你们想的话可以这么选。

而木慈只是慢慢梳理着线索,村民显然跟王才发一家立场相对,对老板娘的死因又是各执一词,就现在来看,的确没有比旅馆更安全的去处,起码他们知道旅馆里会发生什么事。

吃过晚饭后,众人各自散去,临走前温如水从口袋里掏出了些创可贴分给木慈,像一份礼物,她看起来有点歉意:我还以为你没出事

其实木慈只是身上撞出几块淤青,用不上创可贴,不过他没有拒绝。

换了新房间的木慈只觉得身心俱疲,早上因恐惧所引发的愤怒早已平息下来,而白日的平静则随着太阳的西沉而消散,面对未知的无力与畏惧又在深夜悄悄涌上来。

为什么是我遇到这种事?为什么是我来到这个地方?

木慈下意识攥紧手,这些问题的答案,他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吗?这个世道从来就没有公平过。

往好处想,这个世界反而形成了另一种极端的公平。

他没能睡着,而是静静地躺在黑暗里,什么都没有想,大脑分明已经觉得疲惫,可身体却因为下午的小睡而毫无困意。

不知过了多久,木慈终于在永无止境的寂静之中感到昏沉的倦意,却忽然听见走廊上传来慌乱的脚步声与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是一个女人无助的哭喊:让我进去啊,走廊上好黑,我好害怕。

似乎是叶怜怜。

凄厉的声音在黑暗里回荡着,木慈分辨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不是自己的门,而是对面,心蓦然一沉。

他的对门是季舟华,对方特意挑在楼梯口的位置,说是虽然不能跟二楼的叶怜怜住一层里,但也算最近的距离,当时还被嘲笑了一番。

既然木慈听得见,季舟华应该同样听得很清楚。

木慈的意识已经慢慢陷入昏沉状态,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好在并没有听见任何应答。

门外的叶怜怜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声音也逐渐从惊慌失措变成了绝望崩溃:快让我进去!快!求求你!舟华!救命!他在看我!他在看着我!他要来了!

求救并没有持续多久,就突然停住了,紧接着就是季舟华喊道:怜怜,快进

他与叶怜怜的声音都像是突然间被掐断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困意在同一时间压垮了木慈。

第13章 第一站:福寿村(13)

倒计时:04日16时38分23秒。

木慈睡眼惺忪地起床刷牙,大脑依旧昏昏沉沉,直到急促的敲门声让他彻底惊醒过来,左弦的声音在门外冷冷响起:醒了没有,出事了。

醒了!木慈甚至来不及洗脸,就带着嘴上一圈牙膏沫去开门。

见人出来,靠在墙边的左弦才转过头打量着他:上厕所了吗?

干嘛问这个。木慈赶紧拿毛巾擦掉嘴上的白沫,牙膏的气味一消散,走廊上浓郁的血腥味就瞬间扑进鼻腔里,刺激得还没吃饭的胃部隐隐翻酸水,昨夜的记忆如同涨潮一般上涌,他的脸色发青,出事了?

怕你等会尿裤子。左弦淡淡道,叶怜怜跟季舟华都死在房间里,死相不太好看。

对面的门没锁,只是虚虚掩着,顺着缝隙能看到刺目的血红色,有些血液已经凝固在地上,

木慈张了张嘴:你已经进去看过了?

嗯。左弦应了一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这么镇定的。

木慈想起昨夜的声音,喃喃道:季舟华是自己开门的。

说点我们不知道的。

门后还卡着衣柜,被阻碍着,没办法完全打开,左弦有意保留着现场,木慈从留出的缝隙里挤进去后才看到房间里的惨烈状况。

叶怜怜被一根绳索吊在了风扇上,尸体正对着大门,面部肿胀,舌头外吐,充血外突的眼球似乎在怨恨地看着他们。

季舟华双目圆睁,神态狰狞,他被切成相当完整的七块,手脚摆在身侧,内脏从分离的肚皮下流出来淌在被单上,全身都被血浸透,看上去简直像被剥了皮一样。纯白色的被单这会儿已经变成一种令人不快的黑红色,墙壁地面到处都是飞溅上去的血迹。

这让木慈直接转道冲进卫生间,左弦则在外头喊道:出来的时候拿条湿毛巾给我。

吐完之后木慈先给自己洗了把脸,才拧干毛巾出去,不忍再看第二眼。

左弦却轻柔细致地擦拭着季舟华早已冰冷的脸庞,木慈看着他的举动,心头漫出一种酸涩的感动,于是鼓起勇气,进卫生间又拧了一条毛巾:我也来帮忙。

谢了,我正要用。左弦却接过新毛巾擦了擦手,掏出手机发消息,头也不抬地唤住打算重新去拿毛巾的木慈,不说明白一点你就不懂对不对?不要做这种多余的事。

木慈呆呆地看着他,好像一下子还回不过神来:那你刚刚在做什么?

我在确定死因。左弦淡淡道,你以为我在做什么?

木慈干涩道:有两个人死在这里,毫无尊严,毫无缘由,其中有一个还是我们小组的成员,你只想对我说人已经死了,没有意义?这是两个人啊!他们就就这么死在这里了!

左弦露出了然的神色来:放心,我不会这么要求你的。

所以你也不该对我抱有同等的期待。

在这次的社交礼仪上,木慈终于及时反应过来了。

左弦身上有一种超然物外的冷漠,平日里被怪诞的言行所掩盖,却于此刻展露无遗,木慈曾经在餐桌上窥见分毫,直到现在才意识到那根本不是错觉,这个发现让他想吐。

好在其他人很快就来了,这次他们终于把衣柜拉开了,不过敢进房间的没有几个,大多数都围在门口瑟瑟发抖,看见挂在风扇上的叶怜怜就已经丧失了所有勇气。

夏涵看着尸体露出不忍的神色,转头去问左弦:怎么样?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季舟华的喉骨全碎,是被外力掐死,加上温如水跟木慈的情况来看,都是窒息性死亡。左弦慢悠悠道,至于为什么分尸,还没有头绪。

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木慈,眼中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惋惜来。

木慈毛骨悚然:你看什么!

没什么。左弦收回目光,不过放心吧,昨晚没听见太多声音,他应该是死后才被开膛破肚的。

没有一个人被安慰到。

温如水打量房间一圈后,皱起眉头:为什么是上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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