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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二人身量相仿,一个温润如玉,风度翩翩,一个器宇轩昂,明媚如朝阳,在这缠|绵的雨雾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景。

前路漫漫,两个人都不急着赶路,走的十分闲散。

温如宁见偶尔路过的弟子投来异样的目光,眸光微沉,很快又恢复如常。

你方才去寻曹师弟这一路上,听了多少流言蜚语?温如宁脸微侧,看向身旁的沈灼,温声问道,他不信沈灼什么都没听见。

沈灼笑了起来:该听见的不该听见的都听见了,是我连累了五师兄,害他变成这样还要遭人非议。

你知道的,闻人从来不在乎这种事。倒是你温如宁顿了顿,斟酌道:等宗门大比结束以后,要是还能约见公输二小姐,就把话和她说明白。她并不想退你的亲事,可她拗不过公输大小姐。

温如宁的话锋转的太快,直接从宗门的流言蜚语转到沈灼的亲事上。这中间的跨度不是一星半点,沈灼愣了愣,不解地看向温如宁。

沈家和公输家是世交,公输家的两位小姐和沈灼关系良好,所谓亲事只是儿时父母间的一句戏言,只不过后来都没否定。两家大人的心思不复杂,都想着能成是好事,不能成也不至于闹的难看。

沈灼一向把公输彤当成自己的妹妹疼,那个时候不懂感情,以为成亲就是相互照顾。后来被夺舍,冒牌货干了什么他也不清楚,就算要言明,恐怕也无从说起。

温如宁见沈灼犯难,道:你是担心公输二小姐记恨当年你在秘境里说的话?其实大可不必忧心,因为她一直坚定那个人不是你,说你遭人夺舍。

温如宁语出惊人,这还是沈灼回来后第一次听见有人提起夺舍这件事。

他们竟然查过!

沈灼神识一痛,模糊地记起来当年去小秘境的历练是温如宁带队。他作为大师兄面面俱到,后来也是他凭一己之力把被冒牌货坑害的世家子弟一一救出来。

沈灼已经不记得冒牌货对公输彤说过什么,但公输彤竟然识破了冒牌货?

沈灼有些不敢置信,他不由地怀疑温如宁是在诈他,情绪飞快地收敛,苦笑道:我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伤透了彤彤的心,她不愿意承认,才会以为我是被人夺舍了吧。

确实,我们不是没有查过你的神魂,但是一切正常。所有人都清楚你没被夺舍,只有她至始至终都坚信我们错了。为了不让她越陷越深,公输大小姐才去你们家作废了亲事。

温如宁没有错过沈灼的神色,见他除了悔恨毫无异样,目光转向别处,眼波流转间,掩去一丝复杂的情绪,开解道:你如今醒悟还不算太晚,能够挽回就去挽回,不要错过这样一个好姑娘。

沈灼赞同道:彤彤的确是个好姑娘。

所以我更不应该拖累她,事情必然要说清楚,但这亲事以后都不必再提。

公输彤值得更好的良缘,而沈灼前途未知,谁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波折在前方等着。那个隐藏起来的冒牌货就像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不把他找出来,难料变数。

他连夺舍的检查都能躲过去,又岂会不能二次夺舍?

沈灼不想让身边的人再一次受伤,他宁愿独自来承受这些非议和痛苦。

温如宁以为沈灼听进去,欣慰之下是被掩去的苦涩。

君子不夺人所好,他虽算不上是十足的君子,但也看得出公输彤对沈灼的情意。

在世人都认定沈灼堕|落之时,她坚定沈灼是被夺舍,除了不愿意承认以外,又何尝不是觉得沈灼还有能够变好的一天?

沈灼和温如宁在岔路口分道,温如宁站在路边,手腕一翻,掌间出现一封家书。这是两日前温家派人送来的,灵力遮掩,雨雾朦胧不清,前面隐约可见公输二字,后面写的是秦晋之好。

温如宁刚想毁去,手却下意识地往回缩。他的坚定在这一刻有了动摇,当年在秘境中被沈灼言语羞辱都没哭的少女,因为他受伤哭的梨花带雨,自责不已。

温如宁不想她用这样的方法来偿还救命之恩,那对她而言何尝不是一种束缚?违心的活着只会生不如死,让人变成行尸走肉。

缘浅不言深。温如宁把家书收回储物戒,指尖灵力凝聚出一只火鸟,传讯道:有些事不必急于一时,还请爹娘容我多想几日。

第二十六章 参赛者

兽火的增幅让沈灼的修为更上一层楼,他开始尝试高阶丹药的炼制,时渊夜守了两天发现自己没啥可教的,也就由着沈灼折腾,自己躲到一旁撸猫。

宗门大比的事影响十分明显,特别是大家发现沈灼不仅参加了武试还参加丹试以后,报名的人数比之以往增加了足足一倍,

有些人是不信这个邪,有些人就是纯粹的凑热闹。

时渊夜拿着长老们交上来的名单看了一遍,啧啧称奇。一个沈灼,一个闻人且,激起了大部分人的好战心,让幻月仙宗这湖平静的水瞬间波澜万丈。

我回去就告诉各峰长老,他们的弟子要是连沈灼都打不过,那可就丢人了。时渊夜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开始拱火,要不是闻人且实力过强,他还想把闻人且也算上。届时两人强强联手,要叫其他人大跌眼镜。

这些年大陆上风平浪静,宗门内也没有什么波折,不少弟子学的懒散,是时候让他们动起来,不然怎么面对以后的大风大浪?

时渊夜合上名单递给凌霜雪,此刻他们二人正坐在沈灼前些日子腾出来的暖阁里,大开的窗户外,风景如春,花开满野,毫无秋冬草木枯黄的衰败之相。

炉火上温着新茶,火炎叶的茶香吸引了时渊夜的目光,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刚喝了一口就忍不住皱眉,随后苦着脸放下。

凌霜雪的口味和他相差太大,这茶喝在他嘴里就像是直接生啃了一勺蜂蜜,甜的掉牙。

凌霜雪从名单间抬头疑惑地看了时渊夜一眼,随后又低下头去继续看参赛者的名字。他在宗门虽是足不出户,但并非什么都不清楚,名单上的这些人谁和沈灼有仇怨,谁是为了落井下石,他能看出大概。

他对着名单仔细斟酌一番,威胁性不大。

你拿我徒弟当枪使,不给点好处说的过去?凌霜雪问道。

他不介意时渊夜借沈灼压一压宗门的不|良习气,但该要的好处一分都不能少。

时渊夜给自己换了一杯白水,刚喝了一口,听见凌霜雪这话被呛了个正着,他痛苦地咳嗽起来,惊讶地看着凌霜雪,有些不敢置信道:你确定我现在还能给你徒弟合适的机缘?

时渊夜细数了沈灼拥有的东西,从兽火到异火,从失传的丹方到异火升灵法,根本就是应有尽有。要不是刚回来还需要适应,他这个宗主都差点教不了。

凌霜雪面色如常,道:他有他的,你给你的,不冲突。

时渊夜沉默地看了凌霜雪一眼,想了想道:也不是不行,之后沈家的事我会出一份力,以我个人的名义。

幻月仙宗做为第一仙门,在大陆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一直保持中立,当个和事佬。

时渊夜身为一宗之主,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幻月仙宗的选择,说是以个人的名义,但真正实行起来又有多少人相信?

凌霜雪明白这个理,道:你要是站出来,幻月仙宗的立场就太明显。大陆可以有纷争,但不能是我们幻月仙宗起头。

幻月仙宗承受不起这个冲击,凌霜雪也不希望因为他和沈灼的事把幻月仙宗带进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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