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这激动的一声,顾南松也看见了沙发旁边也就是角落里的那扇门。
门没有被锁上,一扭门把手就能打开,顾南松没有贸然的闯进去,只是微微打开了一条缝往里看,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他就察觉到门内有人说是人不太准确,应该是某只鬼魂,跳跃的烛光下只能看到那弓起的背影,嘶哑的模糊低语伴随着时不时响起的诡异低笑,熟悉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鬼影之前是真有个人。
顾南松看到了一双腿。
一截光滑洁白线条漂亮的小腿,显然是个女人。
女人似乎被什么力量束缚着,明明身上没有绳子之类的东西捆绑着,但她挣扎了半天都没有挣脱束缚逃离,鬼影的身子又往下压了点,女人骤然拔高的哭吟绝望又痛苦,鬼影又抬起手,顾南松清楚的看见那手上拿着的东西竟然是一把锯子!
把门一推,煞气一冲。
鬼影被锁链牢牢困在原地。
顾南松仔细一看,惊讶出声:就那么会儿没见,咋还死了呢?!
泛着血光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闯进来的人,手中高举的锯子在跳跃的烛光下反射着令人胆寒的凌厉刀光,他在笑着,一如之前的皮笑肉不笑,只是嘴角高高挑起露出一口白牙,牙关开合,嘶哑的声音仿佛在蛊惑着谁:你有什么愿望吗?
顾南松走上前去。
女人哭得鼻涕眼泪糊一脸,五官扭曲都快移了位,本来还算清秀婉约的脸蛋这会儿丑得人无法直视。
她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大睁着,充满祈求的看向顾南松。
顾南松抬手一抓,将笼罩在她身上的黑气拔出,只是这黑气并不是来自一旁不断重复一句话的失了智的鬼,黑气在控制的力量下挣动着,顾南松微微放松力道,便聚集起来落在女人的身旁,黑气中两点猩红闪烁,轰然一下溃散开又钻进女人的身体中。
女人手脚并用的爬过来,想要去拽住顾南松的腿。
顾南松嫌弃的退后一步:怎么是你?
啊!张老师!在门口犹豫好半天的两人,听到屋内动静消停,便迟疑的走了进来,一眼没注意跪在地上的鬼魂,而是震惊的看向形容狼狈不堪的张洁丽。
头发凌乱,衣服破烂,浑身沾满了各种污渍。
小伙子有些不敢相信这人就是那个光鲜亮丽的大明星。
救救我!救救我!求你!
顾南松回头:你两谁来把她弄出去,别往我身上挨,好歹我也是个有夫之夫。
两人面面相觑,都是男人谁都不好上前,最后还是大叔把身上的外衣脱下走过去将人罩住,才隔着衣服搀扶起张洁丽,小声的问道:张老师能走吗?我们先出去吧,这里不安全。
张洁丽似乎被刺激得有些傻了,见大叔靠近过来,尖叫着就是一巴掌。
顾南松听到动静,转头一瞪眼:你要是不滚出去,就继续和他亲亲我我怎么样?
张洁丽看向屠夫似得鬼魂,这次不用人扶了,摸爬打滚的自己跑出房间去,紧接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大概是看到客厅里的鱼尸。
顾南松看向身后两人:你两也出去吧,接下来的场面可不能播。
第147章 看,那不是你对象吗?
门被轻轻合上,挡住那几分好奇的目光。
顾南松重新看向地上的鬼魂,问道:哎,你咋死的?
刚死的鬼魂大多脑子都不清醒,男人也只会看着顾南松阴笑,嘴里一直重复着同一句话,顾南松无意追问下去,抬起头扫视着这间显得有些逼仄的卧室,原来那座堪比一堵墙一般大小的鱼缸,还真就起了一堵墙的作用,隔开了客厅与卧室里。
啪的一声。
顾南松猛地的回头。
那充满黑水的鱼缸里,一只惨白的手掌正拍在玻璃上。
又一声嘭,一颗脑袋撞击在玻璃上,扭曲的五官挤压着,丑得有些瘆人。
顾南松若有所思的视线在鱼缸和男人的鬼魂之间来回移动,想了想,他拿起窗边桌子上的斧头,狠狠的劈砍在了鱼缸的玻璃壁上,咔擦声起,由点及面,如蛛网般的裂痕朝着周围快速蔓延。
狠狠的撞击随之而来。
顾南松连忙朝着一边闪避开,水冲破了玻璃,有什么东西也随着水流掉落出来,他定睛一看,不由得满脸厌恶,那是一个年轻女孩儿的鬼魂,上半身几乎光着,皮肤被水泡得惨白发皱,顺着她瘦得能看到脊柱的背脊向下,竟然是一条鱼尾!
不过很显然是缝合的,在鱼尾和人身的交接处有着明显的皮□□合的痕迹,歪歪扭扭的线脚,这做工实在是粗糙,而且这鱼尾都已经开始腐烂了。
卧槽!老变态啊!顾南松暗骂一声。
女孩的鬼魂从鱼缸里脱离出来,便直扑向那位被称为龙王爷代言人的中年男人。
顾南松想了想,非常缺德的把男人手里的锯子给拽了下来,丢到女孩的面前,女孩低头看了看,秒懂其中真意,手颤颤的拿起锯子,逼近那个被锁链缠住无法逃离的男人。
将空间留给两人,顾南松看向床头往上墙上挂着的那个神龛。
就刚刚的动静,神龛里供奉的小神像掉了下来,露出神龛后面的小门。
真就是小门,有一个小小的拉环,大概也就手机屏幕一半的大小。
他走过去拉开小门,后面的墙上竟然有个洞!
拿出手机一照明,洞还挺深,但他看到洞里有东西!
手对着比了比,这洞估计也就婴儿手臂那么粗,成年男人的手臂就别想着往里塞了,按道理说应该有什么工具可以使用,可这会儿身后两鬼正纠缠得难解难分,搞得屋里一片乱七八糟,要想找到工具估计难。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顾南松拍了拍胸口,一颗小脑袋从领口处钻了出来。
哎,说实话,我有点好奇,你怎么那么小?有十八厘米吗?有点打破我对雄壮威武的认知。
我身上有禁制,力量几乎都被封印起来,只能那么小。
来比一比,这洞挺小的,能进去吗?
我试试。
嘶!别动!卡住了!你试试能不能退出来!
快到最深处了!忍一忍!马上就好!
什么我忍啊!该忍着的是你!
易寒沉一停,陷入某种令人心惊胆颤的沉默。
离着最近的郑廷深有所感,感觉周边的黑气都带着令人窒息的压力,他疑惑低头看了眼自家少爷,易寒沉正手杵着额角,头微微偏着,好像是从耳机里听到了什么。
顾南松嘴唇轻启,有些咬牙切齿的把这个心心念念的名字念了出来。
阿嚏!阿秋!
耳机里的人连打两个喷嚏,发出疑惑的声音。
谁在骂我!
易寒沉当然不可能回答他,于是顾南松吸了吸鼻子,伸手去拽卡在洞里直甩尾巴的白澜。
呜!卡着我的角了,疼!
顾先生你轻点!
我知道,东西你抓住了没!
抓住了!白澜小爪爪里拽得紧紧的,使劲儿的吸肚子。
看你人不胖,肚子上怎么还有点肉呢,你忍着点,我把你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