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飘高了一尺的长椅上,她很快就被刑台边上一排的人头吸引了目光。
“师父,那不是大盗魏遵文吗?”
张穗在诸多人头中,看到魏遵文时惊讶不已,传音给师父,“我去幽古战场做任务时,您还说,等我回来,您会因为抓住他而名扬天下呢。”
还一辈子不用奋斗了。
只是这后一句话,在师父的眼刀下,她笑着没说出来。
没想到啊,师父追踪好多年的大盗,早就被刑堂截胡。
祝红琳也甚为郁闷。
魏遵文好有钱的。
虽然盗的都是小世家小宗门,但是多年积累下来,那也是一个无可想象的数字。
没想到啊!
祝红琳瞄瞄对面的鲁善,发现这黑面神难得有个笑模样,不由想撇嘴。
“咦?这一刀砍得好帅!”
张穗把该打量的打量完,终于移到那个抓人、砍人、踢人一气呵成,据说是囹官的女修身上,“师父,刑堂怎么把刽子手叫成囹官啊?这是新叫法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那人的身影有些熟悉呢。
可惜,刑台上的禁制太过强大,看不出修为不说,还因为那个青面獠牙的面具,连脸都看不到。
张穗看囹官砍人的动作,感觉对方是玩刀的,只是她认识的人里,似乎又没有专门玩刀的女修。
她正要再问师父,就发现,不仅师父的目光在囹官身上,这贵宾席上,好些人的目光也若有若无的锁在囹官利落的身影上。
这?
她默默的闭嘴。
但是,她闭嘴了,不代表别人也闭嘴了。
能被刑堂当众接出来斩首的恶人,就没一个是简单的。
随着刑台边上狰狞的人头越来越多,底下观看的修士们,好些人已经顶不住,默默后退了些。
大家的目光,终于不再局限于恶人,对利落杀人,应该叫刽子手的囹官,都在心里升起了一抹敬佩之意。
“刽子手为什么叫囹官啊?”
“而且,她还是女的诶!”
“你们说,她是什么修为啊?”
“看这样子,最低也是玉仙吧?”
越是杀到最后,剩下的恶人越是对她恨极,胆气弱点的,也许早就被瞪得手软脚软了。
“瞅瞅这利落劲,再瞅瞅她的手法,肯定是玩刀的。”
“玩刀厉害的……”
有人就算起仙界哪些女修玩刀厉害,想要从中推理出面具下的人到底是谁。
远远观察了好一会的屈通,为防被混迹在人群中的飞南一行人看到,以秘法把修为按到了最安全的天仙后期。
他早就发现了,刑堂对每一个玉仙后期修士都有关注,反而是天仙和天仙以下,他们只是瞅一眼就掠过了。
屈通很想往前挤,奈何飞南带着刑堂的执事,早以道法为大家搭建了一圈又一圈的临时看台,后面的人,只要站到高一点的看台上,就能看到刑台上发生的一切。
现在上前,不仅飞南那些人会注意到他,就是刑台两边的刑卫,四部部长和鲁善,都会瞅瞅。
想了想,他到底没敢再上前,站到道法搭建的台阶上。
不同于别人,只注意那些已死或将死的人,屈通的更多目光,集中在刑台的禁制和鲁善那些人的脸上。
好好的,他们玩这一出,不可能没点理由。
难不成是杀鸡儆猴?想告诉他们,不要乱来,否则刑堂有本事弄死世尊?
昨天半夜收到族里几次传讯,屈通已经知道,林蹊来了,并且一来,就让世尊吃了大亏。
他没见过林蹊,虽然他觉得台上砍人的囹官,与安画、成康他们模拟的林蹊身影很像,但是他可不敢相信,她就是她。
也许鲁善就是要用这囹官与林蹊的相似度,来引他们动手呢?
屈通与不远处的万寅互视了一眼后,默默看着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
“藏头露尾的东西,你也配杀爷爷?”
眼见同伴们死不瞑目的脑袋,排排立在刑台边上,血手武天球受不住了,朝马上就要对他出手的陆灵蹊大喝一声,“鲁善,你他娘的自己来。”
他要给自己争取最后的时间,“找个脸都不敢露的人朝我们出手,你算什么英雄。”
“不错,鲁善你自己来。啊~~~~”
大刀没一点停留的斩下,台上刚刚还叫嚣的恶人,颈间鲜血狂喷,飞起的头颅生生在空中连转了十数圈,亲眼看着他的尸身,被那囹官挥起大刀砍成十七、八段,落在被刑堂确定,确实跟他有仇的修士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