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谢谢。”
程栀拿起一次性餐勺,舀了一勺喂进嘴里。面线已经有点冷了,还有点坨。
吃了两口,放下。
张越看她慢吞吞的样子,到最后还剩饭,皱起眉。
“吃干净!”
“……”程栀怯怯地看他一眼,“手真的没有力气了。”
发了烧的人软绵绵的。
张越烦躁,和她在一起就是屁事多。他“啧”了一声,拿起勺子喂她。
“谢谢。”
她第叁次说。
吊瓶里的药没剩多少,张越按了铃,护士过来拔针。
“我们能走了吗?”张越问护士。
“行,明天还要再来打一针。待会去大厅取个药就能走了。”
“谢谢姐姐。”程栀按着自己的棉签,朝人家道谢。
见她实在乖巧又懂事,护士朝她笑笑,转头对张越严厉地说:“做哥哥的要照顾好妹妹,怎么能让她淋雨呢?”
张越皱起眉,嘴巴一张就是骂人的迹象。程栀连忙抓住他的手,对护士说:“没有的,哥哥照顾得很好了,是我自己跑出去,给他添麻烦了。”
“哥哥照顾妹妹怎么能算是麻烦呢?”护士揉揉程栀的脑袋安慰,推车走了。
程栀还握着张越的手。
因为知道张越不喜欢,私底下程栀不会喊他“哥哥”。张越努力散去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觉,故意臭着脸。
“起来,回家了。”
“啊……”听见她小小一声惊呼,“出血了。”
刚才在抓他手的时候把棉签掉了。
张越低头,“你怎么这么笨!”急哄哄地去护士站给她拿新棉签。
血止住了,程栀掀开被子,脚还没踩到地上,收住。
没鞋。
她抬眼无助地望着张越。
张越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救护车来的时候他火急火燎地就扛着人下楼了,别说鞋子,她连衣服都还是身上那套睡衣。
低头。
内衣也没穿。
“……”
两人对视半分钟,张越脸色一红,猛地脱了自己的卫衣。
“穿上!穿了我背你回去。”
他转过身,露出一个只穿着短袖的挺拔背影。
程栀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弯起眼。
这是两人同居一年以来,最亲密的一次。
没有(张越单方面的)争吵,没有冷眼,气氛像今晚海边的夜景一样和谐。
程栀趴在他宽阔的背上,下巴在他后脖颈蹭了蹭。
张越尾骨一麻,骂她:“你乱蹭什么!”
颈后皮肤马上感受到女孩说话时湿漉的气息。
“对不起……我有点困。”
“……”
张越捧着她的屁股,明明短袖短裤,身体却像要烧起来似的。
他想说的不是程栀蹭他脖子。
是……她没有穿内衣的胸直接贴在了他的后背。
好软。
操。
4.
回到家,张越像抱着一个定时炸弹一样把她丢在沙发上。
动作太急,程栀脱力摔在沙发柔软的垫子里,睡裙掀起,露出屁股。
张越匆匆撇开眼,逃也似地回了卧室。
程栀躺了一会儿,嗅着卫衣上沾染的淡淡烟味,沉默。
良久,她起身,回房间拿了新睡衣,进卧室洗澡。
洗澡前,她敲了敲张越的房门。
这回开了。
“我先去洗澡了哦。”
张越刚想说洗个澡报备什么,话到嘴边却是:“你生病洗什么澡?”
程栀说:“出了汗,不舒服。”
他视线落在她的脖子上。
她……还穿着他的衣服。宽宽大大的,只有胸前的尺寸是刚好的。
刚才就是这两个硬硬的点戳他的后背。
“爱洗就洗,谁管你!”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
……
程栀把头发扎在脑后,试了一下水温,这次用的温水。
脑袋依旧沉沉的,发烧的滋味很难受。
不过,值了。
她微微露出一个笑,在浴室里磨蹭了很久。
直到浴室门的毛玻璃上出现一个影子。
“程栀。”张越敲门,“你洗澡怎么洗这么久。”
程栀在里面小声应:“我马上就好了。”
继续慢吞吞地冲洗。
那个影子还在外面。
她眼珠转了转,往地上挤了好几泵沐浴露。
然后——
“啊!”
“程栀?你又怎么了!”
好像听见了呻吟。
“程栀,你开门!”
“呜……我没锁。”
张越扭开门把冲进来,入眼是一个赤裸裸的女体。
白皙的背、挺翘的屁股、修长的腿。
脑袋里似乎发出一声轰鸣。
火冲下腹,今天所有的干柴都被点燃了。
张越傻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扶她。
“痛……”
程栀表情要哭了。
“你怎么这么蠢!洗个澡也能摔!”张越用叱责掩盖自己的慌乱,快速蹲下来扶起她。
更糟糕。
他看见她的胸部……真的像樱桃。
“身上没力气。”程栀为自己解释。
张越挪开眼,不管了,先把她扶起来。
程栀撑着他的手慢慢站起,膝盖似乎摔青了。
她倒在他怀里。
张越没看见她的动作,手里下意识抓紧她。却不是手,是……软绵绵的,圆乎乎的。
捏在手里像馒头。
“唔……张越!”程栀破天荒喊他的名。
张越转头,看见她瞪着自己。
“不是……”
话没说完,两人都红了脸。
“先出去吧,我腿好像摔到了。”程栀低下头说。
“……好。”
张越扯了架子上的浴巾,胡乱裹在她身上,然后打横抱起她。
走了两步,他发现了更糟糕的事情。
自己硬了。
*
几乎是两相无言地回到房间。
张越把她放在床上,眼神不敢乱瞟。
“我出去了。”他转身就走。
“等一下……嘶。”程栀喊他,“帮我拿一下药膏可以吗?流血了。”
膝盖一处淤青,手肘一处被置物架划出来的伤痕。
“等着。”张越闷声应道,“先把衣服穿上。”
他把床尾的衣服丢给她,然后去客厅的柜子里找药箱。
回来时程栀已经套上了睡裙。
“有碘伏吗?还要活络油。”
张越沉默地翻找,递了两个红瓶子给她。
程栀举着镊子,动作别扭地将蘸了碘伏的棉团往右手臂后抹。
张越看两眼,看不下去,接过来。
“别动。”
他垂下眼,动作倒是细致。
程栀默然看着他红红的耳朵尖。
“那个……还有膝盖。”
碘伏涂完,程栀说。
张越呼吸一滞,看着她拉高裙子,没有意识到她的得寸进尺。
他倒了活络油在掌心里搓热,刚坐在床上,程栀立刻把腿架在他腿上。
“谢谢。”
“……”
张越怪异地调了下自己的姿势,挡住裆部,掌心贴在她膝盖上。
“啊疼!”
才刚搓了一下她就开始娇娇地喊。
“……”
他竟然不骂她麻烦精了,动作也轻了许多。
程栀疼得抓着他的肩膀,到最后受不了,求他:
“哥哥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