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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5)(2 / 2)

可不是,我们刚来的时候又苦又累,怎么到了他这儿就这么清闲?

依我看,倒不是教导师姐包庇他,你们看看他生得那个模样,哪里像个男孩儿?娘娘腔腔的,多半是体弱无力,拿不起来剑罢!

弟子们说到此处,齐齐发出一阵哄笑。

什么事这么好笑!教导师姐闻声而来,挥鞭道,再叫我听见你们笑一声,我这鞭子可就不留情!

弟子们都领教过这位教导师姐的厉害,闻言赶紧收起了笑脸,不敢做声,但见一名男弟子却是出了列,指着孟璟道:回师姐,弟子们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坐在一边休息,这岂不是有失公允?还请师姐给个说法!

尹秋扭头看去,认出这男弟子便是那天与孟璟打起来的那位。

教导师姐听他此言,出奇地没有动怒,只是看了一眼孟璟,平淡道:他是有心疾,练不得武,说罢又立马凶巴巴道,管别人做什么!练好你自己的剑去!

闻言,那男弟子瞧着孟璟哂笑一声,回到了队伍当中去,听闻孟璟患有心疾,弟子们感到诧异的同时,又开始私语起来。

我说呢,原来是个病秧子。

你还别小瞧了这病秧子去,打起人来比谁都狠。

那咱们以后更要离他远点了,省得哪天发了病怪到我们头上,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就是!

耳中充斥着这些弟子们的话语,尹秋与傅湘对视一眼,都没有搭话,只默不作声地练着剑。

孟璟孤零零地坐着,虽然听不见旁人在如何讨论他,但那一双双朝他投来的视线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他心中既悲且愤,更多的还是凄凉。

他这辈子都不能习武,只能当个没什么用的读书人,就连书能不能读得好,眼下也还未知。

在青罗城时,好说还有个陆怀薇对他呵护备至,可如今陆怀薇深受重伤,一连几日都人事不省,孟璟连探望她一面都难,加上他又已经成了众矢之的,没人愿意与他来往,反观尹秋却是好友成群,多的是人维护她,心疼她,孟璟真是又嫉妒,又羡慕。

想到爹娘亡故以来的日子,想到自己午夜梦回时哭得伤心欲绝却无人可知,孟璟坐在这小板凳上,只觉周身的寒风像是一把把刀子,刮的他浑身剧疼,却又无力摆脱。

他看着练武场上的弟子们,忍不住想:他们的剑,使的真好看。

第35章

秦护法已经派人来催了三次,您当真不过去喝杯酒么?下属立在门边,手里握着一封请帖,小心翼翼地看着榻上的人。

不去。温朝雨仰首躺着,枕着双臂假寐。

屋内冷冷清清,外头倒是热闹非凡,夜雪飞扬中,总坛各处张挂着明亮彩灯,红绸飘荡,四下里一片喜气洋洋,远远传来丝竹之音,缥缈动听。

今日是秦护法的生辰,那下属看着外头的落雪,说,她前几日又立了功,得了教主的赏赐,此番大摆宴席庆贺好不得意,属下觉得,护法还是该去一趟。

寒风裹着少许碎雪越过门框抚在面上,温朝雨没吭声,神色却流露出不耐。

不久前,秦筝率人前往上元城重伤了一名云华宫弟子,她借此声东击西,暗中吩咐人杀了那名埋伏在云华宫内的下属,不仅断了谢宜君追查细作的线索,还为锦城一事替紫薇教出了口恶气,给了云华宫一个措手不及,叫南宫悯对她大加赞赏。

听闻秦筝生辰,南宫悯还特地为她设了一场生辰宴,温朝雨虽借病体抱恙为由不曾到场,但也听下属说南宫悯出手极为大方,一场宴席摆了上百桌,好酒好菜,好歌好舞,还赏赐了不少金银珠宝,给了秦筝莫大的排面。

如今温朝雨卧病在床,南宫悯虽未明言,但谁都能看得出温朝雨已有失宠之势,秦筝借机上位,一时风头无两,平素对温朝雨巴心巴肺腆着脸讨好她的下属,此刻也就见风使舵,都转而去巴结上了秦筝。

温朝雨一语不发地躺了一会儿,睁开眼时见那下属仍是倚在门边一动不动,便道:你想不想去?

闻言,那下属略显惊喜地抬起了头,却没回话。

秦筝正是当红的时候,又与另外两名护法素来交好,她这生辰宴请了不少人,就连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啰都能讨得一杯美酒喝,唯独温朝雨这处没个动静,下属们虽未直说,但心里都巴不得温朝雨赶紧发句话,好叫他们也去沾沾喜气,大饱口福一顿。

那下属笑道:护法若实在不想去,属下便再替您推了,酒有什么好吃?您养好身子才是正经。

温朝雨嗤笑一声:想去便去,没人拦着你,她平淡地道,你叫院儿里的属下都过去,就当是替我走一趟,见了秦筝就说我病得要死,下不了床,去罢,别跟这儿打扰我休息。

那下属听她此言,心下好不欢喜,面子上倒是没忘扭捏一番,表达了一阵对温朝雨的忠心后才依言告退,却是连门也忘了替温朝雨带上。

温朝雨又是一声讥笑,她懒得下床关门,大被蒙过头,打算睡上一场。

须臾,门边又响起了轻缓的脚步声。

这才什么时辰,你睡得着?

一听那熟悉的声音响起,温朝雨便知是谁来了,她躲在被子里垮着脸,掀开被却是满面笑容,边起身边道:哟,什么风把您吹我这儿来了?

南宫悯一身红裙,眼带笑意打量着温朝雨,整个人立在那处美得像是一幅逼真的画卷,她行到榻边将温朝雨扶了一扶,说:起来做什么,好好儿躺着。

温朝雨本也不想动,便顺势靠在了床头,从善如流道:教主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我哪能不起来迎接?

南宫悯笑了笑,没接这话,她扫视一圈屋内的景象,揶揄道:好说是个护法,又还病着,这房里怎么连个炭火也无?说罢,她又抬手碰了碰桌上的茶壶,茶也是冷的,真是让教主我心疼。

今非昔比啊,温朝雨轻叹,教主冷落我这么多日,谁还能好生服侍我?不欺负我就谢天谢地了。

南宫悯掩嘴轻笑:欺负你?谁能把你欺负了去?

温朝雨咧着嘴,说:教主你么,你一向都想着法儿欺负我,日久天长,这下头的也都学了去,我心里苦,还没个人倾诉,真是憋屈死了。

屋内烛火微晃,映着南宫悯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眸,几分深邃几分幽静,她调笑道:那正好,我本人现下来了,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来我听听。

那可不敢,温朝雨说,我替教主卖命,心甘情愿,事儿没做好被教主冷落也是应该的么。

秦护法那边好生热闹,南宫悯看着她,你不过去瞧瞧?

有心无力不是?温朝雨打着哈哈,快疼死了,路也走不得。

南宫悯只是笑:那教主我给你揉揉?

使不得,温朝雨赶紧道,那可折煞我了。

我来是有事想跟你说,南宫悯行到桌边倒了杯冷茶,浅尝道,这几日小七已经探查清楚,那沈曼冬和圣剑都是假的,乃是谢宜君的诡计。

温朝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南宫悯的神情,说: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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