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酒算是找对了人,乔荔和叶含愿都不是胆小之辈,和他所想的也是一样。之前还伪装成一副可怜兮兮模样的叶含愿经过刚才的一番后干脆是直接放飞自我,兴致颇高地提起一个木凳子就冲到了最前面:
走,来都来了。
乔荔受到过惊吓的神经仍旧处在兴奋的状态,连忙抓着自己的武器跟了上去。几人确定没有任何声响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却见灯光昏暗的厨房里躺着一只已经断气的小羊羔,半张侧脸的眼睛看起来是被活生生挖去,只余骇人而无神的黑洞。
黏腻的血水流了满地,让乔荔顿时就想起之前刚进厕所时那恶心的感觉来。
一眼能够看见的景象让人大失所望,显而易见,之前被送上去的应该是一只羊眼,只不过为什么只有一只就不得而知了。
林飞酒问道:我们还要继续进去看看吗?
叶含愿眼皮一掀:我和温昭洁进去看看,你力气大可以守着门,防止门被关上了我们出不来。记得观察一下周围环境,蒋博那个家伙不会很容易死掉的。
之前蒋博被推了进去,他们在匆忙之中没发现,只听到了一声惨叫但也没时间去注意。作为蒋博以前的同伴,叶含愿当然是知道这个男人手段狠辣且智商不低,绝对是富有心机很容易活到最后的潜力股。
想起蒋博之前给自己的那一下阴招,林飞酒也是恨得牙痒痒。两人同为男性差异不会很大,如果不是他毫无防备,蒋博又如何能够随意地直接把他给推出去?
放心吧,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这件事,起码我不会做。
他赌气般一把拽住了门死死压住,同时眼观六路。
与外面算是时尚的装修不同,后厨样式极为老旧且狭小,几乎一只小羊羔就占据了大半地方。乔荔小心翼翼地从它身上跨过,又掰着犄角看了眼朝下的一面,果真与正面同样,冒出的血蘑菇已经凝结成了酱紫。
一些快要烂掉了的蔬菜随意放在案板上,其中还有一把沾着血的菜刀。叶含愿掏出纸巾来在上面擦了一下,发现已经沉淀下来的暗色无法抹去,便也不敢随便乱拿。
橱柜里没什么东西,只有一只沾了灰的鸡蛋孤零零地躺在隔间,不知为何,那副模样总让乔荔联想起了一只被剥去皮的人头。她骇然关上橱柜的门还吓了叶含愿一跳,见对方在观察水龙头,便也凑了过去。
看见什么了吗?
很臭,特别臭,有一股很浓的血腥味。
叶含愿皱着眉头,显然是很讨厌这样的味道。她说话时用白皙的五指掩住口鼻,粉白的指甲修剪齐整而漂亮:
但是这只小羊显然不是刚刚才死的,味道不是腐烂的感觉,是很浓的血腥味。按理来说除非是开膛破肚没多久,否则味道不应该这么浓的。
乔荔蓦然想起在没有进入这个游戏之前叶含愿是医学生的身份,莫名觉得自己抱上了一只好大腿,刚刚被她语气中的惊疑所撩起的恐惧压下不少,转而安慰道:
或许还有什么别的气味飘进了这里,反正这个烧烤店一切充满诡异,我们记得小心行事。而且在这里最好别待太久,否则我怕
她回身看了眼站在外面尽职尽责看守的林飞酒,继续道:迟则生变,上次悄无声息来了个蒋博,其他魑魅魍魉还不知道去哪了呢,他们可不是善茬。
乔荔本以为叶含愿会点头赞同,却没想到站在昏暗白炽灯下的少女忽而扬唇一笑。她的一双眸中荡漾着温柔水光,朱唇轻启,勾起一个很是好看的弧度却也让人心惊肉跳。
难道你觉得我就会是了吗?
浓郁的血腥味中少女拨弄着垂下的发丝,红润饱满的双唇里露出洁白贝齿,明明是如斯美人,却让寒气包裹在整一个小小厨房内。
乔荔说话间眼前掠过之前一幕幕诡异场景,惊惧陡然爬上脊椎,不由深吸了一口气轻抚上她的胳膊。触摸到柔软的皮肤时狂乱的心跳才回归正常,额头上已经起了涔涔冷汗:
你别吓我。
胆小鬼。
叶含愿轻笑一声冰消雪融,仿佛之前身上的威压并不存在一样。她看了眼水龙头,到底也不敢在这里随意地动什么设施,转身也就退了出去。
紧随其后的乔荔在心有余悸的同时也发现叶含愿比之前的世界要变了很多,似乎是已经开始敞开心扉放飞自我。这样的变化让她心中升起一种极为微妙的感觉来,只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不宜深思,心中想法闪过一瞬又很快替代为了紧张。
两人简单地和林飞酒描述了一下里面的场景之后便决定离开此处,想到之后可能会面临关于眼球的争夺,林飞酒思虑片刻后还是决定和两人好聚好散在此分道。乔荔虽然感谢他几次的帮助,但也不想电灯泡一直跟着,当然是连连说好。
三人一同走到门口,看到外面的淅沥雨水已经是停了下来。亮起的灯光照着一路长街,但也唯有烧烤店的一排字最为显眼,此时的灯光变成耀眼鲜艳的红,在前面一块空地都投下了一片阴影。
乔荔无意识地抬起头来看了眼上面的招牌,在目光定格的一刹那,浑身的血液却直接凝固。
夜间温热的晚风吹起少女的裙袂,也将挂在招牌上面的一块物体吹得左摇右摆。那是一只枯瘦的脚,正挂在源字的三点水上飘摇,细小的一块从上方飘飘悠悠地落了下来,竟是一片老旧积灰的指甲。
嘎吱嘎吱的声响从不远处传来,在人的神经上狠狠碾压而过。乔荔感觉到一阵窒息,转身正欲要藏起,却见一辆不合时宜的三轮车竟是从街道上大摇大摆地行驶过来。
一盏明亮的灯旁边绕着许多小只的飞蛾,悬挂在行驶的三轮车上却是平平稳稳。赶车人是一名留着白胡子的老头,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目光落到站在烧烤店门口不知所措的人身上时,浑浊的老眼里迸发出一抹异样光芒。
诸位是要前往哪里?老夫这里可载上一程。
他的声音沙哑而粗粝,仿佛一块老旧无比的磨砂纸。不大的一辆三轮车敞开了门,里面空空荡荡,唯有一只已经烂掉半个身子的娃娃被扔在坐垫上。
还没走掉的林飞酒停下脚步皱眉沉思了起来,却见老人已经略有不耐地开始擦拭挂在前面的一盏灯。随着外面灰尘的擦拭,光芒越来越亮,几乎刺得人眼睛疼。
我上车。
林飞酒不知是看到了什么,立马朝那边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老头:上车你怕了吗?
第50章 逃生游戏里撩妹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