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圆筒抽出来,冰冷的玉纹压在手上,亦是压在心头。
任安歌的呼吸沉重起来,拔了好几次才将盖子扯开。
里头果然是一卷婚书。
忍着眩晕感抽出来摊平,首先便看到自己的名字。
一手极为漂亮的瘦金体写成的“任安歌”三个字,却仿佛魔咒一样让她眼眶通红。
顾千帆是要退婚了吗?
他果然不想要自己了!
目光缓缓在婚书上挪过,她倏地瞪大眼睛。
男方姓名那里,顾泽两个字劲瘦有力,就如顾泽人一般,貌若修竹,亭亭而立。
砰——
门口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
任安歌猛地抬头,看到一张苍白的脸。
她再也支撑不住,呼吸一顿,又晕了过去。
顾泽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了,接住因为失去意识而往地上滑的人,一边按下了呼叫铃,一边匆匆将婚书塞回包里。
再次睁眼的时候,外头已经一片黑暗,王护工坐在旁边打盹。
任安歌没有吵醒她,只是沉默地看向头顶的天花板。
那封婚书沉沉压在心上。
与顾泽相识到现在的细节一一浮现,许多之前不觉得有问题的画面,这会却品出不对来。
只要她在场,总是若有似无跟随的视线。
永远温柔的笑容。
一旦有事少不了的身影。
她以前居然没有察觉。
甚至有一些画面让人惊悚。
顾泽口里的“小朋友”……
任安歌缓缓捏紧了拳头。
第二天顾泽没有出现,任安歌主动给他打了电话。
“五叔……我有话想跟你说,你能抽空来一趟医院吗?”
话筒那头一片寂静,良久似乎有长长的一声叹息,任安歌听到顾泽道:“好,我晚些时候给你送饭。”
“谢谢五叔。”
顾泽说话算数,果然在中午的时候过来了。
手里提着两个大大的保温桶。
看到任安歌震惊的眼神,他无奈地笑笑:“爷爷听说我要给你送饭吩咐厨师做的,我也觉得太多了,但现在爷爷就跟小孩一样,不顺着他的心意就要生气,还不肯吃饭,我只好按他的意思都提过来了。”
将保温桶都打开,六个菜,还有一个汤和一道甜点。
任安歌扶额,最后挑了一荤一素,又装了一碗汤出来,对王护工道:“这些你拿去吃吧,我们吃不完也是浪费。”
王护工高高兴兴端着午饭走了。
剩下两人相对无言。
任安歌之前想着要跟顾泽聊聊,这会真见了人,婚书上“顾泽、任安歌”两个名字却在眼前闪个不停,她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
顾泽面上平静,手心里却已经汗津津的,也是沉默了许久,才不自然地清清嗓子:“先……先吃饭吧,一会凉了。”
“好。”任安歌垂着头不看他。
很快架好小桌板摆好饭菜,顾泽搬了凳子坐在床边,两人一起用饭。
只是这样安静地相对吃饭,反倒让气氛更加尴尬,两人都有些受不了,同时开口:
“你……”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