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歇冷笑,走到审讯的桌案边,捻起那管事的自供状书晃了晃,单薄的纸上还染透着点点血迹。
证据都摆明面上了,还嘴硬呢。
楚歇,你!
世子伸出手来想抓挠,楚歇退了小步,刚好站在指尖够不着的位置,气得世子直落眼泪,爷爷是被冤枉的,被冤枉的!是你,你陷害的我们!
殿下!荣国公只看着江晏迟,像望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们百年赤胆忠心,自问从未做伤天害理之事,殿下,难道您真的要任由这个阉人胡作非为吗!废太子怎么死的,陛下怎么病的,太子殿下,您都不管了吗?!
站得久了,身后还在隐隐发疼。
楚歇将命人将座椅垫上厚厚的貂皮厚毯,好整以暇地端起一杯茶斜靠着凳椅,找了个不那么难受的姿势窝着。
你自己认罪,便是枭首。不认,就是车裂。选吧。
雾气氤氲,楚歇的眸子藏在后头,好似蛰伏于迷雾中的野兽一般凶残。
殿下!
见江晏迟有些犹豫,楚歇将怀中面具再掏出晃了晃。
笑得很明媚。
楚歇,你竟然挟持太子!虽然不明白他手上的是什么,但是从太子的反应推断出什么后,陈莲洲立刻暴怒不已,你该被千刀万剐!
好啊,有本事你来剐我。
殿下,您相信臣,臣真的是被冤枉的,臣
您是被冤枉的,可国公爷何必一次又一次地解释此事。楚歇将手中状纸轻摁在案上,以镇纸小心地压平了,现在在这里的,没有人觉得你真的下了毒。
你可知为何。
陈莲洲整个人气得发起抖来,你你
因为下毒的是我呀。
楚歇笑道。
世子不明所以,立刻尖叫着手指楚歇,殿下!他承认了,您看,他承认了!
江晏迟的脸色一点点难看起来,背脊发冷,步子沉得挪不动半寸。
他看着楚歇言笑晏晏,嘴角带笑,却似罗刹。
心口一片冰冷。
怎么可能。
刚刚自己在想什么。
当年杀死段瑟时,他也是带着这样的笑。问越国公府的人这样可是放心了。
一模一样的语气。
一次又一次,将他人性命死死踩在脚底。因别人的痛苦而愉悦。
陈莲洲。我就是要用你没犯过的罪,冤杀你。
这个人,不是阿牧。
不可能是他。
江晏迟手攥成拳,将最后一点荒诞的思绪压下。
75%,宿主,回到75%了,宿主牛逼!!系统尖叫不已。
一场大戏,搞定了江晏迟,也坐死了陈莲洲的罪。
剧情完成度和任务完成度同时解决。
楚歇终于长长呼出一口气。
回到府邸的时候已经疲惫得不行,这幅身子终究是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又去找朱祈要了半碗续命的药丸子吃下去,强行续命。
两日后,陈莲洲一死。
就立刻自尽。
小音还在等着我回家。
想到妹妹,楚歇眼神里软和一些,正想要睡个好觉。
桃厘忽然推门而入,紧随其后的管事惊叫着:大人,不好了!
刑部失火,案卷全部被烧毁了!
楚歇如遭雷劈,瞬间清醒。
被子一掀,下床动作太快扯着些伤口,幸得桃厘扶着才没有跌在地上。
你说什么,案卷被烧?
剧本里没有这个啊!好好地放着怎么会被烧呢!
王知岳呢,他这个刑部尚书是个废人吗!连几卷纸都看不住?!楚歇话音未落,便听门童来报说王尚书就在门口等着,希望能见大人一面。
楚歇随便套了件外裳,步履焦急地前往前堂,刚落步便看到王尚书迎面而来作揖行礼道:大人,臣罪该万死
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今日下午,小侯爷来了刑部,说,是得了您的意思,再将这卷宗过一眼
许,许纯牧?!
楚歇眼前一片发黑。
混账东西!他说要看你就给他看,我与许家交恶这么多年你办事情都不过脑子的吗!
可是他现如今住在大人府邸,素日里又不像与许副统领交好的模样,我便以为他同大人有些私交,见他取出了大人的令牌,我便
令牌,对,令牌。
楚歇摸了全身,又差桃厘回去翻找了,果真是丢了令牌。
大意了。
只顾着江晏迟这头,怎么也没想到许纯牧向来行事磊落的一个配角,也会这样阴人。
真他妈服了。
那人呢。
许小侯爷作保,如今已经出了昭狱,回估计也就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回府了这一次不成,荣国公府的人对咱们起了戒心,再想出其不备地坐实死罪就难了!
难,难,难。
太难了。
大人别急,满额头都是汗。桃厘见状不好,立刻扶住了楚歇,让他先且去榻上歇息一会儿。
楚歇挣开她。
大人?
楚歇打开数据。许纯牧人设贴合度80%稳如老狗。楚歇人设贴合度73%到76之间反复横跳,勉强也算稳定。
只差剧情。
越拖变数越多。
不能拖。
他一定要重生。
楚歇几秒钟内做了决断,立刻和系统说:昏睡剂还有吗。
有,要多少有多少。
今天荣国公府的人死里逃生,一定不会想到自己在今夜动手。
让暗卫将昏睡剂撒在荣国公府的水井里。趁着他们还没回去!
宿主,你是要
楚歇皱紧了眉头。
反正只要陈莲洲死了,剧情勉强就算完成。五个点怎么都有,怎么死根本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