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80%,一个点没掉。
数值稳住了,是说服他了吗。
原来是这样。小太子的回应很轻。
太子过分安静,楚歇心想着是不是话又说重了,便顺带着吹了个彩虹屁:殿下如今入主东宫。最危险的时期总算过去了,想来以后就算不靠着家兄的兵权,殿下也会护我周全的,是不是。
对,我定护你周全。小太子目光如炬,楚歇彻底松了口气。
殿下也不必担心,我们许家,永远是您最大的后盾。楚歇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臣由衷地盼着有朝一日,殿下得以君临天下。
好,我会取消和你的婚约。江晏迟似是在忖度着什么,抬脚走近一步顺势握住他微凉的手,借着月色仔细凝视那人的眼睛,仿佛要窥探进他心里,你往后也不要再避着我,可以吗。
对视上这双眼。
楚歇立刻回想起昭狱里那冰冷恣睢的眼神。
整个人猛地一惊,禁不住趔趄一步,整个后背砸上墙壁,瞬间疼得眼前发黑。
门那头再次传来一声动静,这一次江晏迟听得清楚,也不问了,整个人便要推门而入。
楚歇拼死将他一抓,额头冒着汗,声音细细地说:我,我有些疼,你送我回去可以吗。
江晏迟蹙眉。
目光在楚歇身上和那道朱门之间极迅速地来回一掠。
最后还是回来扶着楚歇,柔着声音上下打量着他:哪儿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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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危
你, 你丫的。
能不能不要一句一句地尽是问这种我没法回答的问题!
又,又好些了。楚歇反思了一下,觉得可能是因为这幅身子挨了重刑上次失血过多尚未恢复, 导致现在脑部供血不足的原因,体感今天的应对格外吃力。
只能再次很生硬地再转移话题,我们去逛花灯会吧。
江晏迟凝眸望了他一会儿,余光又瞥了眼那朱漆的门。
好, 那我们走。
楚歇走在前边, 江晏迟跟在后头慢吞吞的,经过那扇门时猛地一个挥袖将门栓打落, 碰地一声门被霍然推开。
楚歇的心一下提到喉咙口,立刻惊叫:你!
目之所及, 空空如也。
许纯牧走了。
楚歇惊出一身细汗,吞了口唾沫,声音连降几度:你怎的将人家门都推坏了。
江晏迟收回目光, 嘴角浮出一点笑意:哦, 没站稳扶了一下,怎知道这门如此不经事,一推就开。
这谎话倒是拈手就来啊小兔崽子。
明明就是听到里面有些动静疑心病就犯了, 以为有刺客呢吧。
不管怎么样, 还好许纯牧是个机灵的。躲过一劫。
你喜欢什么样的花灯。江晏迟带着他走出暗巷,顿时像进了另一个明亮喧闹的世间,人群拥挤, 江晏迟伸手将楚歇纤细的手腕抓着,以免一回头人不见了,挑喜欢的,我买给你。
不必了, 我
江晏迟的声音很是低落,蓦地回头看他:你今天一直在拒绝我。
有,有吗。
江晏迟松开手,指尖微屈朝着楚歇脸上的面具伸过去:这个戴着很累赘吧,不如摘下好了?
楚歇登时退了一大步:不,不必了!我不想被人看见我同你私交过密
江晏迟轻轻地笑了一声:你看。将手默默地收回来,你今天好像只会说不能,不行,不可以。
那做什么可以呢,你告诉我。
楚歇就近摘了一盏,是非常寻常的荷花灯,就这个吧,我挺喜欢的。
他不肯买江晏迟心里不开心,可他敷衍自己,好像心中更憋闷。
可面上还是笑盈盈地应着:好。
转身瞧见墙头一只红艳艳的凤仙花伸出头来,花苞欲放,缀着几朵全开的,在夜风中摇曳。似是想到什么,踱步而去攀折一支下来。
我从前住在冷宫时,每每到了六七月梨花落尽的时分,西南角里的凤仙花就满开了。江晏迟揣着这一枝,眼下的笑容里似是有几分勉强,眼圈一点点地发着红,我阿娘喜欢花。可她再瞧不见了。
连鼻尖都发红,可见是真触景伤情了。
怎么,南疆古怪花草众多,却开不出凤仙花?
仔细一想,的确有三年多没让他见娘亲了。
再过七日自己怕是就溘然长辞了,如今江晏迟长到了懂事的年纪想必也知道轻重,也到了时机,得安排安排此事,让这一对母子偷偷团个小圆了。
楚歇看着他如今模样,忽的又想到了几年前刚将他从冷宫里接出来时那个浑身破破旧旧,唇红齿白的少年面容。
那时候人才胸口高。
别人家的孩子就是长得快。
阿予。
江晏迟刹那怔忪。
楚歇伸手捏着江晏迟的脸,用力一扯:不要这样伤怀,苦痛都是一时的。你的好日子都在后面呢,殿下。
你叫我什么。
段瑟不是这么叫他的吗。楚歇猛地一惊,不对,许纯牧应当是没见过段瑟的。
不动声色地接过他手中的风险花枝,状若无意地解释:殿下小字风予,这样唤您,是臣不知轻重,唐突了。
不唐突,只是,我阿娘也是这样喊我的。
江晏迟又将花枝上两朵开得正盛的掐下,捏在手心里揉弄成团,你知道凤仙花还有些旁的用法吗,我以前时常和我阿娘一起做。
江晏迟将他手再次捞起来将揉碎的花瓣一点点擦在他小尾指甲上,冰冰凉凉的,动作却细致温柔。
涂指甲油?
段瑟真的是把他当女孩养啊,这教的都是什么。
似乎嫌颜色不够深,他反复擦抹好几次,直到那淡淡的红色逐渐鲜明才松了手,是不是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