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兰英拦着门口骂骂咧咧,越骂越上头,喋喋不休,面红耳赤。
王大鼓就站在她身后,呆呆的看着房香草,房香草也看向他,但平静的眸子让王大鼓产生一股愧疚与颓败感。
“娘,别说了娘!”
杜兰英不管不顾,依旧大声嚷嚷:“王大鼓,娘这是在给你出气,他们房家欺人太甚,我们说什么也不能咽下这口气。”
“你不用管,今天娘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自打房香草“死了”之后,顺带着败坏了他们王家的名声,至今没有姑娘愿意嫁给王大鼓。
眼看着王大鼓三十好几的人了,膝下连个孩子都没有,这口气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她今天要是不让房家扒一层皮,她就不是杜兰英。
满院子的人都看着她张牙舞爪,丝毫插不上嘴,嘴里不时发出鄙夷之声。
金老四还在院子里站着,没有往后院去,此时阴沉着一张脸。
“杜婆子,你说够了没有,你若是有冤屈只管去衙门里告去,再在这里撒野,信不信我把你抓起来。”
杜兰英双手叉腰,脖子往前一拱,“你抓啊,你抓啊,我还怕你不成,今天你要是不把我抓起来你就是孬种。”
“别以为你在衙门里当个典史就可以耀武扬威,我杜兰英没有做错事,就是闹到县太爷面前,我也占理。”
“当初你们房家人是怎么骗我们的,大家伙都清清楚楚,今天你们要么把人赔给我们,要么就赔钱。”
杜兰英把手一扬,哼了一声,一拍大腿,扯着嗓门吊眼斜眉的大喊道:“不然这件事没完。”
金老四没想到杜兰英如此蛮横,脸皮如此厚,唾沫星子都飞溅到了他脸上。
众人看不过去,纷纷站出来伸张正义,数落杜兰英的不是。
杜兰英扯着脖子,盖过了所有人的声音,“我自己的儿媳妇我自己想怎么指派就怎么指派,用得着你们指三道四。”
“她嫁到我们王家,就应该尽好当儿媳的责任,伺候公婆,服侍相公,难道我娶了儿媳女,家里的活还是我做不成,让她在家吃白饭?”
“我让她下地干点活怎么了,别的女人都能干,她为什么不能干,仗着娘家是个破落户就矫情起来了,谁不是打年轻时候过来的,还真把自己当金枝玉叶。”
杜兰英在这边喋喋不休,有人连忙把消息传给了房景毓跟花小婵。
两人本来在李阿婆坟前拜祭,正好又遇到了扫坟的秦小娥,秦秀芬的女儿,三个人就在一起说了会儿话。
房景毓听下人说房香草回来了,杜兰英正堵在房家门口骂的凶,让两人赶快回去。
二人一听,连忙往回走,还没到门口,隔着一段距离就听见了杜兰英的声音。
房景毓漆黑的眸子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快步走向门口,花小婵与秦小娥两人紧随其后。
杜兰英骂的正上头,忽然感觉到背后传来凌厉的寒意,猛然一扭头,正好撞上房景毓冷如万年寒冰的双眸。
她眼神一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你,你想做什么?”
房景毓盯着她道:“你不是来讨账的吗,不如我们先算算旧账。”
“南楚律法是没有规定当婆婆的不可以使唤儿媳,但却说了不可能虐待,还有你侵吞我房家的嫁妆这件事要怎么算?”
杜兰英道:“嫁妆是娘家的陪嫁,到了我们家那就是我们的,何来的侵吞一说。”
房景毓冷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当年的聘礼是两头牛,二十头羊,两匹粗布等若干,总这些总共加起来不过是十两银子,而我房家的陪嫁可远不止这一点,要让我一一给你说说来吗?”
“南楚规定,女方嫁到男方,所带聘礼依旧归女方所有,除非女方自愿把嫁妆拿出来给男方,否则男方不能侵占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