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古刖与房玉良连夜出发,等到了第二天早上终于赶到了黄宁县,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黄宁县几乎已经成了一座死城。
偌大的一个县城,只有几家铺子还在开着,这其中就包括张妈开的酒馆,总归是金老四的原因,衙差们不敢太放肆。
可是自打这新县令横征暴敛以后,街上的行人也少了,酒馆的生意也是一落千丈。
高昂的税收逼得许多铺子不得不关了门,就连路边的摊贩也跟老鼠躲猫似的,见到衙差前来吓得赶紧挑担子躲开。
古刖跟房玉良进城好长时间了,也没有找到能歇脚的地方。
忽然房玉良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摊位说道,“师父,那里有一个,咱们去吃点东西吧。”
摆摊的是一位白发老丈,只见他佝偻着身子正把老伴揉好的面饼伸手放到壁炉里,卖的是炊饼,另外有一口锅,卖的豆汁。
打从昨天晚上两人都没怎么吃过东西,又赶了一夜的路,肚子实在饿的厉害,两人朝摊位走去,要了几个炊饼,一人一碗豆汁。
刚吃了没多久,就见五六个穿着衙差服饰的人歪七扭八,勾肩搭背的走了过来,嘴里说着淫词艳语,有人还宿醉未醒,一行人不知道打哪来,一身的胭脂水粉味,在另外两张桌子上坐下,三个人一桌。
“赵老汉,还磨蹭什么,快给兄弟们每人盛碗豆汁来,再拿几个炊饼与我们吃。”
其中一个衙差冲着老汉喊了一声。
老汉嘴唇哆嗦着点头不跌,给几人盛好豆汁端来,枯树皮似的脸上难掩卑微。
古刖跟房玉良到了这里,倒是不急着赶路了,他们要在这里逗留两天,调查证据,正好对方撞到眼前来,两人对视一眼,眼角寒光乍现,这是要搞事情的节奏。
几人吃完饭就要走,也不付钱,赵老汉反点头哈腰笑着相送。
这是什么世道。
“四叔,奶奶可没教过你吃饭不给钱!!”
房玉良幽幽出声,声音不大不小,正准备离开的几人刚好能听见。
声音有点耳熟,房石铁回头看去,不期然的撞上了房玉良眼角浮上的戏谑的笑意,心里微微惊讶了一瞬。
“你小子,长能耐了,敢跟你四叔我这么说话,信不信我抽你……”
你字还未出口,房石铁脸上的神情僵住了,他看见房玉良的手按在一旁的刀柄上,旁边一位三十多岁的年轻人面色阴沉,看上去极不好惹。
房玉良不紧不慢的站起身,年纪虽轻,却是一副侠义风范,跟以前的那个只知道爬树掏鸟窝的房玉良相比,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
“四叔这是找了份正经活计啊,这身皮穿在你身上,好像跟你不搭,准确的说,是你不配。”
房玉良最后几个字说出,房石铁脸上顿时爬上一抹恼怒,撸起衣袖,指着房玉良的鼻子,喝道:“你小子找打是不是,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侄儿的份上,我早就大嘴巴子抽你了。”
房玉良呵呵一笑,“四叔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几年前你拉肚子掉进茅坑的事情,其实是我在你喝的粥里加了料!!”
他这是唯恐天下不乱。
这话引来一阵哄笑,包括卖炊饼的老汉都差点笑出声来,憋红了脸。
“老四,真有这么一回事儿,没想到你还掉过茅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