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婵走到床边,邢石虎掀开被子,廖天志的一条腿露了出来,看到伤口的一刹那,一股酸腐味直冲鼻孔,熏的话消除皱了下眉。
只见廖天志的整条腿尽是黑斑,伤口处发出阵阵恶臭,显然那把生锈的刀在他的伤口上留下了很大的创伤,又因为没有及时得到治疗,所以就成了这个样子。
就算强行加大药量暂时治好,病情也会反复。
阿爷说的对,要想保住这条腿,除非把他的整条右腿给锯,否则再拖延下去,命怕是都要没了。
花小婵如实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果然廖天志发起狠来,“老二,你找的什么神医,还不是一样想要我的命,一个小姑娘,还妄想称神医,这是拿我开刷呢,带下去杀了。”
“再找不到神医,你这个二当家的位置就让给别人来坐。”
廖天志大声呵斥,邢石虎脸色很难看,也不给花小婵辩解的机会,朝门口的两个土匪挥了挥手,两个土匪二话不说上来就一左一右的架起花小婵就往外拖去。
“你既然不相信大夫,为何却又抓我们过来……你死期将至,还不自知……”
“等等,她不过是一个小姑娘,你又何必为难她,你既不喜欢她给你看病,不如就把她留在我身边,我跟前正好缺一个得力的人。”
坐在轮椅上的女子淡淡的开口,眉梢眼角无不含着一份悲悯,语调平缓毫无波澜,显然对此已经习空见惯。
她身上穿着华丽的衣衫,头上的布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摆动,却显得死气沉沉,而她的整个人也与这里格格不入。
她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从枝头跌落到了尘埃里,这也是一位苦命的女子。
“娘~”
就在花小婵愣神的时候,一位年轻男子打门外进来,走到女子身边请了个安。
“娘,儿子今日又猎到了几只兔子,还有一只鹿,娘你不是最喜欢吃鹿肉,儿子晚上烤给你吃。”
女子听了这话,死气沉沉的脸上才终于有了点神情,唇角微微一弯,那眉眼仿佛掠过一缕夏风,较好的面容上多了些温情一类的东西。
“祥哥儿,你看你满头大汗的,来,娘帮你擦擦……”女人从袖子里掏出帕子,男子微微弯下身子,任由女人擦掉她额头上的汗水。
花小婵没想到在寨子里还能看到一副这样温馨的场面,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鸦雀无声,全部都怔怔的看着这对母子。
“夫人,可否让我帮您看看?”
良久,花小婵出声打破这份宁静,挣脱开两名土匪的禁锢走到女子身边,微微一福身,然后站定。
女人还未说话,一旁的年轻男子猛然注意到花小婵,一双眸子不由得亮了亮,眼里多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
“你会看病?”
花小婵挺直脊背,言笑晏晏:“我是大夫,当然会看病。”
廖有祥闻言顿时来了兴趣,审视了一眼花小婵,“你这么小,我不信,长的倒是挺好看。”
“我以为我娘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人了,没想到你比我娘长得还好看!”
花小婵听了这话,在心里呵呵两声,本以为见到母子温馨的画面已经够新奇了,却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这么单纯的人,这让她有点不可思议。
花小婵看了一眼女子,女子也正抬头看向她,两人目光交流了一下,这一刻,花小婵忽然懂了。
这一切都是女人的良苦用心,而整个土匪寨子里所有人也全都在陪她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