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花小蝉去镇子上购买药材,回来的时候顺便买了一个粗陶花盆,用来种兰花。
房家没有人侍弄花草,所以家里连个花盆都没有,便是以前有的,也都不像样了,烂的烂,扔的扔,早就不知踪影了。
花小蝉一路上抱着怀里的花盆,当宝贝一般,房景毓见了笑道:【你这样一路抱着累不累?】
花小蝉笑道:“不累,这个花盆可是我花了十文钱买来的,要是不小心打破了多可惜。”
房景毓看过花小蝉带回来的那一株兰花,果真是兰花中的极品,虽然还没有开花,但株形优美,素雅,一看就是极品。
【这个盆配你带回来的那株兰花倒也相配。】
花小蝉有些骄傲,“那当然,这花盆可是我精挑细选的,岂会有差。”
花小蝉抱着的花盆乃是那瓷器店里难得的一个好物,上面的花样更是经过店主的亲自描绘,花盆虽然用的是粗陶,但体型优美,乃是陶器中的美人,用来种兰花最适合不过了。
不然也不会卖十文钱这么贵。
【我看你不是心疼陶盆,是心疼你的钱!】房景毓笑着比划道。
花小蝉见被房景毓说破心事,脸不由得一红,“花了那么多钱,我当然心疼了。”
“相公,待会儿回去娘她们要是问起来,你可别说秃噜嘴了,就说是一文钱买的,不然我怕娘说我败家。”
房景毓倒不是个会多嘴的人,闻言只是打手势道:【你千辛万苦的进山弄株兰花回来是要送给谁吗?】
花小蝉心头一跳,心想这房景毓也太聪明了,连这都能猜到,她要说是对方喜欢兰花,她特意采来送人的,岂不是要露馅。
花小蝉眼珠一转说道:“谁说我要送人了,我自己喜欢,自己养着不行吗?”
房景毓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比划道:【你若不是送人,也不会这么急着把它给采回来。】
【我们不久就要进京,等我们一走,这花留在家里不会有人照看,迟早是个死,这么珍贵的兰花,你忍心看着它死?】
【所以我采你定然是要带上的,只是我不知道你带上它的意义何在,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拿它来送人,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他们此时上京看病,一路颠簸,带了这么名贵的兰花,十分的不便,既然没有这么必要,那花小蝉千里护送,肯定是为了送给某人。
这也更加肯定了房景毓以前的猜测,他觉得花小蝉的来历肯定没那么简单。
先不说她一个在农村长大的姑娘为何会对京城的事情那么熟悉,就说花小蝉这一身的本事,也绝不像游方郎中教的。
花小蝉说她的字是跟学堂的先生学的,可据房景毓所知,落日镇的先生,并没有人会瘦金字体的。
这种字体也只有京城的达官贵人之间流行,旁的很少有人会学,也少有人认识,更别说写的那样好看了。
花小蝉见被房景毓说中,知道没有话可反驳,就干笑一声,说道:“我听人说兰花很值钱,我就想着,要是万一路上我们把盘缠给花完了,就可以把这颗兰花给卖了,换路费。”
“而且京城跟我们这穷乡僻壤不同,我在想着诊金是不是也特别高,万一钱不够了,也可以拿它来抵债不是。”花小蝉说着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脑袋,打算不再说下去了,想要结束这个话题。
房景毓听着花小蝉狡辩就知道她没有说实话,不过他也没有继续追问,知道花小蝉说谎的,也并非就上面的几个疑点。
一个从未见过兰花的小姑娘,仅凭一眼便认出了世上罕见的兰花,难道还不够说明一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