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她能好,想要离开,那我也只能由着她了。”
“这些年她待在我身边,也是委屈她了,要怪就只能怪命。”李大根说着眼圈就红了,看来他心里还是万分不舍。
花小蝉说道:“既然你决定了,那就把人扶到屋里去吧,我去端药。”
花小蝉说着起身,杨红梅这个时候拿着毛巾走了过来,替李娘子擦干头发上的水珠,一开始她还有些不适应,躲来躲去,最后房大娘往她手里放了一张饼,她的注意力立刻就放在了饼上,任由杨红梅给她擦头发,然后挽发。
等杨红梅将一根发簪簪在李娘子头上,又替她理了理头发之后,大家这才又伸长脖子细细去看她的面容,这一看,几个人顿时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这女子的样貌你们看着像不像那些画上的西域女子,总觉得跟我们中原人长的不一样。”杨红梅说道。
房大娘与李阿婆也颇有同感,“西域女子咱也没有见过,谁知道到底是不是,不过这长相还有这身高,倒是跟我们有些不同。”
“我们中原的女人,很少有长的这样高,骨架这么壮的,说不定是真的呢。”
“我看着也像,你瞧瞧这眼睛,跟镇子上卖的那紫葡萄似的,又大又圆,浓眉大眼的。”
花小蝉端了药来,见了李娘子样貌,更是笃定了她的猜测,“说不定她就是打西域来的,最后不知道遭遇了什么,落得了这么个田地。”
房玉良与房良娣也学着几人的样子跟着瞅,直夸李娘子长得漂亮。
房大娘又转向李大根问道:“你捡到这女子的时候,她身上还有别的东西没有,比如信物啊什么的?”
李大根摇了摇头,“没有,我见到她的时候,她身上就只穿着一身红衣服,还破破烂烂的,上面满是泥土。”
“那衣服的料子摸上去又光又滑,我也说不上来是啥做的,而且早几年就让我给扔了。”
几人听也没啥信物,光凭一件衣服也说不上来什么,而且她身上穿的那件衣服,也已经被李大根给扔到了不知什么地方去,见没有什么可问的了,大家也就不再继续讨论了。
“或许等她好了,自己就能够想起来了,还是治病要紧。”房大娘说道。
花小蝉在一旁听了,就把药递给了李大根,让他喂李娘子喝下去,然后再把人给扶到屋子里躺下,她好施针。
李大根依言照做,将李娘子给哄到屋子里躺下,药效慢慢发作,李娘子即将昏睡,李大根忽然呜呜哭了起来,抓住李娘子的手不肯撒开。
“娘子,我李大根自问对你还不错,你若是好了,可不能忘了我。”
“我知道我没本事,也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我们已经互相陪伴了这么些年了,我舍不得……你能舍得么,我们还有孩子……”
“我既希望你能好,又不想你好。小蝉姑娘说的对,你要是真的选择离开,我只能认命。”
“我只希望在我有生之年,你还能回来看我一眼,我就知足了……”
李大根的一番肺腑言语,屋子里几个人听了鼻头开始发酸。
看着两人像是生死离别的样子,花小蝉忽然犹豫了起来,拿着针线包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李叔,你要是舍不得,咱可以再等等。”
毕竟,开工可没有回头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