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婆从始至终一直盯着阿蛋,见所有人都不说话,她则看着花小蝉开口道:“小蝉啊,阿婆有个不情之请,还希望你能够答应。”
花小蝉不知道李阿婆要跟她说什么,就点了点头,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阿婆,您有话只管说就是,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
李阿婆指着阿蛋说道:“我想认阿蛋当我的孙子,你看能不能跟他说说,阿婆看出来了,他就听你的话。”
刚才开饭的时候,李阿婆等人怎么叫阿蛋,阿蛋都不肯动,直到花小蝉过来拉他,他才到餐桌旁坐下,所以李阿婆才跟花小蝉商量。
花小蝉听了李阿婆的话却有些为难,半晌说道:“李阿婆,不是我不肯答应,你也看到了,阿蛋的胃口大的很,只怕……”
“欸,怕什么,你们怕我老婆子不怕,不就是饭量大点,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让他吃顿饱饭……”
李阿婆脸上带着一丝幸福的笑意,“自打阿生离开之后,这些年阿婆都是一个人熬过来的,阿婆什么都不怕,就怕死的时候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在山上开垦的有地,我自己种地,最多明年再多开坑两块地种粮食,只要人活着,踏实能干,还真能被饿死不曾!”
“不瞒你们说,阿婆手里这些年攒了不少钱,阿生当兵那会儿一开始发的饷银全都寄给我了,我一厘银子都没花,全都攒着呢。”
“还有我卖鸡蛋卖鸡卖鸭卖鹅的那些钱也全都攒着,本想着等有一天阿生回来了,给他娶娘子用。”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能把人给盼回来,我也是半截身子快入土的人了,看到阿蛋的那一刻,阿婆忽然觉得人生好像有了盼头……”
李阿婆絮絮叨叨的说着,眼中闪烁着泪花,花小蝉等人不发一言的坐着,听李阿婆把话给说完。
“李阿婆,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就再好不过了,那我就要多谢谢你了,我想阿蛋他一定会答应的。”
花小蝉说着,所有人齐齐抬起头来看向阿蛋,阿蛋这个时候已经将所有的红薯都已经吃完,勉强打了个饱嗝。
“阿蛋,李阿婆的话你都听见了,你愿不愿意跟她走?”花小蝉试着跟阿蛋商量。
阿蛋这次点了点头,开口说了到这里的第一句话:“我愿意!”
虽然仅仅只有三个字,但也让大家知道他不是一个木头,也不是聋子哑巴,是个活生生的人。
李阿婆高兴坏了,牵着阿蛋的手就说道:“孩子,吃饱了没有,你要是还没吃饱咱们这就回家,奶奶给你做饭。”
“吃饱了!”阿蛋回答。
李阿婆越看越喜欢,自打陈阿生走后,她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眼睛一直都没离开过阿蛋身上。
过了一会儿直到杨红梅开始收拾碗筷,李阿婆才想起来什么,看向房景毓,问道:“五哥儿,你是有学识的人,不如你再给阿蛋取个正经名字,便是将来出去交友,别人叫起也好听些。
房景毓想了想,随即以手沾水在桌子上写了三个字出来,花小蝉看了就对李阿婆说道:“陈墨云,墨是墨宝的墨,云是白云的云。”
“这两字出自江才子的诗《墨云拖雨过西楼》。上阙写的是水向东流,云收雾敛,下阙写的是扇舞清风,愁云尽消,相公的意思是阿婆你一定能够守得云开见月明。”
李阿婆听完花小蝉的诉说,干笑两声,嘶哑着声音道:“你说的啥我也没听懂,既然你们说好,那定然就是极好的,就叫墨云吧,陈墨云。”
“阿蛋,你听见了,你有名字了,叫陈墨云,以后我就叫你云哥儿好了,快谢谢你房大哥给你起的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