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旁,夕阳下。
这里已不再属于傲东国了。
聂齿是个游魂,他在哪里都一样,一身的散魂,可以躲在蚁穴中,可以附在别人的身体内……
可无论在哪里,无论去往何方,他都是一样,一样的自由,一样的无拘无束……
他就像一阵风,吹在古道上、天地间,他是那样的潇洒,那样的自由。
一个游荡的灵魂,孤身挑战整个天师府,与齐天大圣相比,他的狂傲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刀枪上游走,在死亡边缘谈笑,他就是聂齿,一个孤傲的幽灵。
“喂!你去哪里?”秦玉秀追赶着他,呼喊着他,可她一个半仙的速度,怎么可能追的上聂齿呢?
“你要去哪里啊?”
聂齿却没有回答他,这股幽暗的风似乎已经吹远了,他还要去天师府挑战,还要令仇敌们不安,就算打不死他们,聂齿也要恶心死他们。
“敌进我退,敌疲我扰,敌退我进……”聂齿将伟大的战术运用的淋漓尽致。
虽然,他这样孤独的战斗下去,也许永远都不会胜利,但他只有这样一直的战斗下去,才有可能拖垮他的敌人,才能令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平凡人,过的稍微轻松一点。
“你已经走了吗?我怎么办?”秦玉秀还在朝着聂齿离开的方向追赶着,“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她温柔的眼睛里开始流淌出滚烫的泪水,“聂齿,求求你,不要撇下我……”她一面哭着,一面奋力的追赶,可她的速度实在太慢。
所以,她尽量喊的大声点,希望聂齿能听的见,希望聂齿能停下来。
山岭外的小部落里住着一些平凡的人,他们看见如此美妙的女子,无不惊讶的瞪着眼睛。
他们从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但这个美丽的女子却好像是个疯子,因为她一边哭,一边跑,像是在追赶着一个人,可她前面、大前面都是空空如也。
凡人的眼睛当然是看不见聂齿的,所以谁都不知秦玉秀在追赶着什么。
有时候,连秦玉秀自己都不知自己在追赶着什么,那像是迷一样的风……
有人试图拦下秦玉秀,向她问个明白,有人想留下她,收养她,和她过日子,就算她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那些人也愿意照顾她,养着她,因为她这容颜足够美,足够令天下所有的男子都动心,可偏偏她动心的东西,她却得不到。
那些妄想着吃天鹅肉的人们,在秦玉秀疾风暴雨般的掌法下,被揍的鼻青脸肿。
虽然她在擎苍无望等人的面前,毫无反抗的能力,可要揍这些普通人,却是绰绰有余。
——风停了,停在上头的一块青石板上,居高临下,聂齿能瞧得见那可爱的姑娘,她吃力向自己奔跑着,鼻洼鬓角热汗淋漓,像水洗的一样,擦都擦不过来。
青色的长衫,袖口已擦汗擦的湿透了,不用拧,就已在往下滴水。
只可惜她刚刚追到青石板上,聂齿就飘忽着又向前进。
这是一座山峰,往前是下山的路。
说是路,其实本没有路,聂齿和她,又何尝不是在开辟一条从没有被人走过的路?
秦玉秀的嗓子都已经哑了,喊的声音都已经变了味儿。
下山的路更是崎岖难行,下山更比上山难的这个道理,今天她算是体验到了。
“太好了……”秦玉秀的心里暗喜着,“终于要到山下了。”
可她抬头一望,聂齿又已上了另一座山。
大山一座挨着一座,一座比一座更大,数不尽的山川,数不尽的溪流,她知道,就算数尽了又能怎样?大不了从头在数一遍……
秦玉秀心里越想就越着急,忽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顺着陡峭的山体滚了下去。
“啊……”她一声惊呼,总算又令聂齿停了下来。
回头望着她,心里暗道:“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他一阵风似的飘到了秦玉秀的面前,淡淡笑道:“唉!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