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齿狂刀乱舞,劈开毒瘴一角,然而这毒瘴无边无际,无穷无尽,初时入气,一劈既散开,后面渐渐变得坚硬,像固体一样,黏浊有力,到了后面,竟比钢铁还硬。
聂齿当然可以屏住呼吸,但擎苍毒瘴之毒,却也并非需要呼吸才能引发中毒,只要有人触碰到他一点,就可以中毒。
任凭聂齿速度在快,也逃不过这五重天下的毒瘴。
擎苍渐渐处于上风,他知道聂齿已中了他的毒,命不久矣,大喜道:“哈哈,来呀臭小子,是不是很绝望啊?哈哈……”
他大笑着,既够狂也够恨,聂齿的身体渐渐不听使唤,二人虽然只隔了数丈之远,但高压毒瘴已包裹了聂齿的周围,使他寸步难行。
五重天的压力下,毒瘴就像大海一样,是比大海还大。
在这种压力之下,无论是固体还是液体,都将慢慢失去意义,都将化为浊气毒瘴的一部分……
聂齿全凭着近一重炼狱的阴魂力撑着,但毒素和压力他只能勉强对付一头,所以他的身体也开始溃烂,那可恶的擎苍还是完好无损的站着,似乎一点伤也没有受。
聂齿对他的骂声不绝于耳,可他听后却只想笑,因为他知道,只有没本领的人才呈口舌之快,才想要用嘴伤人。
擎苍的笑声突然止住,因为他发现聂齿骂的实在是太过难听,聂齿确实很会骂人,骂的很有技巧。擎苍竟忍不住想要过去给他一耳光……
这力量本就是擎苍的,所以他当然可以很轻松的走过去,高压对他是无效的。
但他一走过去,一股血剑陡然喷出,聂齿的胳膊在这种高压下已经脱离了身体,但却还是挥舞了起来,刀光一闪,血剑喷出。
这一刀要斩的是擎苍的脑袋,但由于他及时闪避,这一刀并没有砍到擎苍的脑袋,而是砍掉了他的一条胳膊。
擎苍愤怒之下,加大了毒瘴,到自己所能承受的极限,朗声道:“小妖精,你敢砍老子的胳膊!”
他心想自己被砍掉一只胳膊不要紧,找个蛇载灵体的或是有凤凰血脉的,可以再接上或是再生,全部要紧的,要紧的是聂齿也掉了一条胳膊,他还要再抽聂齿几个嘴巴,羞辱他一番。
他将另一只手伸过去的时候,发现聂齿已经不在了,他已经融掉了……
悲愤的擎苍竟然比死了至亲还痛苦,收敛起毒瘴暴跳如雷。
寂寞的白雪,废墟一样的家园,半晌前,这里还欢声笑语,在送走了他最后的一个仇人之后,这里恢复了宁静。
大地上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个灵魂,孤零零的站在这里。
他大呼着:“来人呐!来人呐……”
没人搭理他,死人从不畏惧死亡。何况已经溃烂?
他大呼可以传出去十几里二十几里,甚至几百里几千里,可谁又能听的到呢?千里外的人们就算听到了,也敢不过来呀?他们长着一双凡人的脚,顶着一颗凡人的脑袋,从来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死聂齿、臭聂齿……”他朝聂齿瘫下去的地方吐了几口痰,可还是不能解恨,聂齿的尸手所化成的肉泥,也在他收回压力的一瞬间化成了风,随风远去了,现在没人能知道他去了哪里。
擎苍捂着伤口,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他打算再往东走八万里,去找自己的师父。包扎好伤口之后,准备拾起自己的断臂,却发现断臂已经不见了。
他好奇的在地上转来转去,可还是没有找到,喃喃自语:“妈的,哪儿去了?刚才明明在这儿来着,怎么还飞了不成?”
他知道,自己的胳膊就算掉了,也绝不会被毒瘴化为肉泥,也绝不会因为自己所制造的压力而崩溃,因为同为身体的一部分,它早已适应了这一切。
可它哪儿去了呢?也不会是被风吹走了呀?
这里并没有刮能吹走胳膊那么大的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