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齿平静面庞好似一潭死水,平静的笑道:“那怎么了?保护不是互相的吗?师妹会遁地术,躲避追杀的速度最快,我是希望凡是都能和平解决,才叫你们两个一起的,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
姜红月被他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聂齿接着道:“人中四贼吗?我只是不想和他们斗,不想在与三魔交战之前,削弱我方的实力,他们毕竟也是你师父找了的人。”
姜红月已不看他,忽然拉起高如意的手,道:“咱们走吧!”
她们是朝着斧城的方向前进了。
聂齿抬头望着天,天空上的乌云也随着她们,一起向斧城的方向移动。
聂齿见她们已走远,才低声道:“师父,师妹她要渡劫了。”
高仕道:“你是说天上的云吗?”
聂齿点了点头,道:“不是风,就是雷,但也许会同时来。”
高仕何尝不急?长叹了一声,道:“但愿不要和三魔一起来。”
二人一起朝着刚才的声音奔了过去,聂齿的脚程远超过高仕,他顶在前面,时不时的回头看一两眼,高仕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等自己。
只片刻之间,聂齿便已赶上尔布,这也许是因为尔布已停了下来的缘故。
他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个修长的身体,身体上有十几处伤口,每一处都足以致命。
庆幸的是,这个已死了很久的人并不是王再兴,而是他的另一个得意门生,达达朵。
聂齿想踢开尔布,但思量了片刻,又觉得已经没必要了。
偏在这时,高仕也赶了上来,高仕低头一看,便也瞧见尔布和达达朵。
达达朵致命的伤口上,流着的不是血,而是脓,发黑色的脓。
他忙道:“尔布别碰,那尸体上面有毒。”
尔布缓缓的抬起了头,注视着高仕,眼圈黑的好似墨汁,慢慢的问道:“有毒吗?”
聂齿道:“没有。”
“哦!”尔布的头已沉了下去。
晚了,一切都已晚了。凡人的生命总是脆弱的,说死就死了。
高仕叹息了一声。之所以说达达朵身上的伤口都足以致命,那便是他的每一处伤口上都有剧毒。
聂齿平静的外表下也不禁有些动容,接着道:“师父,跟紧我。”
高仕点了点头,二人又开始前行。
安静的山路上,忽然多了一条细细的血线,是血线,不是黑色的脓线,这证明受伤的那个并没有中毒,没有中毒,也就说明伤他的那个不是用毒的,但王再兴是否健在,却很难说。
聂齿寻着血迹,继续前行。
五十步外,又有一个人倒在地上。
聂齿冲上去时,发现那个人还有一丝气息。
高仕已忍不住垂泪道:“陶峰,怎么是你?你为什么要出城?”
其实有些问题他本不必问,因为答案自在心中。
陶峰没有中毒,而是中了剑。
在他的胸口上有一道细细的伤口,这是一柄极薄的剑所创下的伤口,高仕已知道伤他的人到底是谁,却永远也不想找那个人报仇。
高仕搀扶着陶峰,看起来是想救他。
聂齿忙递给师父一道灵符,是他自己画的灵符。高仕接过,贴在陶峰的伤口上,血却还在流着。
这是专门治疗红伤用的灵符,聂齿的脸骨被人揍断时,他就是用这种灵符医治愈的。
可聂齿也知道,陶峰是就不活了的。治伤符,治伤治不了命,死人又怎是随随便便就能救活的呢?
陶峰的眼里已看不见未来,他正对着的,是他经常来修炼的地方——绝命峰。
他也有过梦想,但后来梦已醒,他变了,变得和普通的凡人一样,一样的争名夺利,一样的小肠嫉妒。
他拉着姑父的手,却不知道自己已辜负了他的厚望,断断续续的说道:“小心、小心王再兴的毒蛇剑,还有、还有聂齿的傀儡符……”
他在说什么?他临死之前,为什么要提这两个人的名字?
高仕已晕,聂齿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