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怎会知道,它多活的那几刻钟是多么的煎熬。
聂齿静静的坐在如意的身旁,等待着太阳的升起。
他时不时地看两眼姜红月,每一次他目光过去的时候,她也都在看着他。
聂齿忽然笑道:“你看什么?”
姜红月道:“看傻子。”
聂齿笑问道:“傻子好看吗?”
姜红月冷冷的道:“傻子不好看。”
聂齿又笑道:“傻子既然不好看,为什么还要看傻子?”
姜红月总算把目光移开,却反问道:“那你又看什么?”
聂齿傻笑道:“我觉得傻子很好看。”
姜红月忽的抓起一把沙子,恶狠狠的朝聂齿扔了过去。
聂齿还在笑,目光却已落在身旁的高如意身上。
夜色下,她的轮廓依旧清晰可见。那秀丽的面庞,那洁白的脸蛋儿,以及那温润的双唇,无一不牵动着聂齿的灵魂。
她依旧是那样的完美,尤其是在昏迷着的时候,更令聂齿遐想万千。
他忽然很想学困心术,他知道自己的遐想都是瞎想,可如果他学会了困心术,那也许结果就不一样了。
如果古藤没死,他说不定真的要拜它为师,即便它不愿做他的老师,也该会教他困心术的,因为他们之间还可以有很多的交易。
但现在,就算聂齿能救的活它,它也一定什么都不记得了,更不可能再教聂齿任何东西。
聂齿忽然觉得很悲凉,可又有种说不出的欲望。
太阳眼看就要升起来了,她还在昏迷着,只要太阳一升起来,她就会醒,那时聂齿就真的没机会了。
他很惆怅,也很着急。
他在这里等着,是在等太阳升起来,等着救人。
可姜红月也在这里等着,她在等什么?也等着救人吗?
她显然不是在等着救人。
聂齿忽然看过去,她的目光却似乎从未离开过聂齿。
聂齿问道:“喂!你还不走,你在这里等什么?”
姜红月不答反问道:“你又在这里等什么?”
聂齿道:“我在这里,当然是在等着他们醒过来。”
姜红月道:“一起来的一起走,我当然也是在等着她们……”
她忽然又向阿碧瞄了一眼,眼眶里泪差一点就流了下来。
聂齿淡淡的道:“好吧!”他又开始看如意了,眼睛里似有火喷出。
或许他已看到自己趴在她的身上,亲吻着她的双唇……
一想起这些,他的身体又开始难受。
其实这不论换做是谁都会难受,只是他更难受一点。
姜红月道:“你怎么知道她们会醒过来?”
她显然想不到聂齿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任何一个正常人遇见眼下这种情况,都不会有聂齿那样的想法,也绝对猜不透他的心思。
聂齿道:“我就是知道,太阳一升起来,他们就会醒。”
姜红月哀婉着道:“可有些人却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她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就停留在阿碧的身上。她身上的藤蔓已经长的很高了,她的皮肤、她的骨骼似已都变了形。
聂齿没有否认,因为这里干瘪的尸骨多的是,有的甚至已经死了上百年。
他们当然都是被古藤害死的。
一想起古藤,聂齿就稍微好受了一点。
姜红月道:“你想救他们,为什么不生火。”
她也知道的,只要有火光,一样可以让他们醒过来的。
可聂齿却不希望他们醒的那么早。淡淡的答道:“我为什么要生火?”
姜红月愣住。
聂齿说完这句话,似乎也觉得有点白痴,道:“我身上又没有火种。”
姜红月想说自己有,可又忽然改了口,她似乎也看到了什么,笑道:“我冷了。”
聂齿道:“哦!那你过来,我抱着你。”
他一说完,又觉得有些后悔,他知道,她不会让自己抱的,何必做那打不着狐狸惹一身骚的事呢?
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有时甚至比泼出去的水还难收回。
姜红月道:“你抱着我?你抱着我又会怎样?会很温暖吗?”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离聂齿很近了。
聂齿的脸红了起来,像是被开水烫了一样的热。
他绝对想不到,姜红月竟真的朝他走了过来。
他就这样低着头,低声道:“是。”
“那好,你抱着我吧!”
聂齿只看到了一双绣红鞋,和一条美丽的红裤子。
她竟真的坐在聂齿的身旁,等着他抱。
聂齿忍不住咽下了一口口水,低声道:“没想到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