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石碑,纵然是叶草也忘记了石碑上写的那个“争”字。他会如何做呢,是在牌子上乱蒙一个字直到正确为止呢,还是一遍一遍往返石碑直,到将石碑上的字记住呢?
不,他两样都不选。
但见得其走上前,将柴门上的牌子翻转过来,然后手往前轻轻一推,咯吱一声,门开了。
门在那儿,推开便是。
夫子有感,不由得眉头一动,筷子在火锅当中一顿,然后问大弟子李慢慢道:“慢慢啊,门在那儿该当如何?”
“推开便是。”李慢慢回了四个字,然后将准备好的蘸料放在夫子身边。蘸料里没有辣椒,夫子年纪大了喜欢吃清淡的。
“是啊,门就在那儿,推开便是,又何必在乎牌子呢。世人啊,总是自困樊笼而不得出,看不透事情的本质。门就是门嘛,推开也就是了。”夫子说完便夹出一块羊肉,在蘸料里那么一滚,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李慢慢则是望向柴门方向,别看他现在能明白这个道理,知命境之前,他过柴门却也是要在牌子上写字的。
他那时修为低,还不能用念力在木牌上写字,所以上山下山的方法十分取巧。先将石碑上的字印在掌心,然后咬破手指,用血在木牌上写下字。
或许正是因为太过于麻烦,所以他并不经常下山,毕竟流出的是血,也即随着夫子养成了老人家温吞的性格。
所以夫子给他取名‘慢慢’,实在是恰如其分。
夫子都在意的事,后山其他弟子自是千里传音构建了一个群聊,在‘群聊’中开始了讨论。
“没想到这位叶草皇子的境界这么高。”
“想来他就是我们的十三师弟了。”
“只是他毕竟是西陵的光明之子。”
“西陵又如何?我们十二人中,又有几人是唐国子民呢。夫子讲究的是有教无类。”
“是极,是极。”陈皮皮深以为然,他对夫子之敬仰就好似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叶草跨过柴门便是一片新的天地,虽仍然是青石台阶,但每走上一节台阶,其脑海中便出现了一幅幅画面。
那画面即是原本隆庆皇子的人生。
在成为西陵的光明之子之前,他却是一个耻辱的亡国之君之子。
他这一生的夙愿便是,登上修行巅峰然后带领燕国将唐国踩在脚下,将那夫子拉下神坛,自己取而代之。
每走上一阶,叶草脑海中的画面便越清晰,感受也越真实,此时他仿佛就是隆庆。
“呵呵。”叶草笑了。是对隆庆的嘲笑,是对其过往的不屑一顾。
这样的人生很悲惨吗?
你可见过天堂吗?又可曾入过地狱?杀过多少人?又是否被人杀过?遭受过背叛吗?
没有,都没有过。
但是这些我叶草全都经历过,所以隆庆你这前半生的经历,又如何能乱我道心?
叶草在心魔之阵中如履平地,毫无阻滞,就仿佛阵法失灵了一般。
“嗯?”此阵法是夫子亲手布下,他感受到叶草走的这么快,当即大皱眉头。
前文就已说过,宁缺才是夫子内定的第十三位亲传弟子,可按照叶草现在的破关进度,宁缺纵然是拍马也赶不上的。
倘若宁缺不能成为他的弟子,那他十多年的谋划可就成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