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点了点头。
苏芷棠心绪复杂,她夫君路子还挺广,连春风楼都安插了人。
一想到这么厉害的人,是她的夫君,喜悦充实了苏芷棠的心房。
旁边那个屋子里眼下没有人,苏芷棠打量了一圈,那屋子装扮的别致,粉色纱帐和珠帘一层接着一层,地上摆着数展烛台,红色的火烛照亮了整个屋子,氛围说不出的旖旎浪漫。
眨眼间,门被推开,祁勝先出现在那间屋子里,他身后跟着那位仙儿姑娘。
仙儿一进屋就将屋门关上了,这一幕看的苏芷棠心里一咯噔,全神贯注的盯着对面屋子看。
暗卫给她递了一个传音筒,一头贴在墙上,一头贴在她的耳朵上,旁边的声音悉数落入苏芷棠的耳朵里。
她听见那位仙儿姑娘说:“今日大人没接那花,害得奴家以为大人今夜不会来,好生伤心了一番呢,大人一会儿可得好好疼疼奴家。”
她声音柔媚,一双桃花眼妩媚的上挑,迈着轻柔的步子就要去勾祁勝的腰带。
二人之间不过一尺。
苏芷棠看的心神一紧。
祁勝看着朝自己伸过来的那双手,神色阴仄,开门见山道:“你在京城的内应,或者说在整个大詹的内应是谁?”
苏芷棠心想,果然另有隐情,夫君他才不是贪图美色来的春风楼。
仙儿蹙了蹙眉,娇声道:“大人在说什么,什么内应,仙儿怎么听不懂。”
“春宵一刻值千金,大人今夜不妨好好享受。”她试图靠近祁勝。
祁勝利落抽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冷硬漠然道:“不打算坦白吗?”
仙儿吓的花容失色,求饶道:“仙儿什么都不知道,大人这是做什么?”
她目光瞥了一眼屋子里的香炉,里面白烟袅袅。
原本浪漫旖旎的屋子一片肃杀之意,祁勝逼视着她,俯下身子,居高临下道:“前些日子往西域运送的粮草半路被人截了,导致大詹丢了边城的一座城池,而那座城池落入了你们首领手中,这其中,必然有大詹人与你里应外合通风报信,不是吗?”
仙儿楚楚可怜的跪坐在地上,娇怯道:“奴家不过就是这春风楼的一个姑娘,哪来那么大的本事,大人是不是找错了人?”
“你是没有,但是你身后的人有。”他漫不经心道。
说罢,祁勝捏了捏眉心,眉心拧起,似乎头脑昏沉。
仙儿瞧他这个模样暗暗勾了勾唇角,娇声道:“大人怎么了,可是难受?别想这么多了,仙儿给大人揉揉头可好?”
说着,她从地上起身,一步步的朝着祁勝靠过去。
祁勝闭上眼睛没说话,面色泛红,指腹揉着太阳穴,任由她靠近。
见他阖眸,仙儿脸上的笑顿时消散,眼神里多了几分狠意,在手快要碰到男人的头时,忽然从袖子里甩出一枚锋利的暗刀,直冲祁勝的头。
说时迟那时快,祁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剑挡住了那柄暗刀,犀利的眸子猛然睁开,剑尖抵上了仙儿的喉咙。
毫不怜惜的在上面划出血迹。
雷霆之际,几个黑衣人忽然从床底拿着刀剑和袖箭跃出,直逼祁勝。
与此同时,青羽率领暗卫破窗而至,不大的屋子顿时满是打斗声。
祁勝忽然站了起来,步子沉稳的走向双面镜,将帷幔拉上,挡住了苏芷棠的视线。
苏芷棠眼睁睁的看着他把帷幔拉上,挡住双面镜,顿时心急如焚,想要冲进隔壁去看看,可又心知自己不会武功,去了只会牵绊他。
她心下焦急,对陪着她的暗卫道,“这位大哥,你别陪着我了,快去对面帮忙呀。”
暗卫不为所动,“属下的任务是保护夫人,还望夫人见谅。”
苏芷棠心急担忧的攥着衣袖,把耳朵紧紧的贴在传音筒上,生怕错过对面的一点响动,更怕祁勝会受伤。
半响,横尸一片,归为安静。
祁勝冷漠开口,“弄干净。”青羽领头将尸体抬了出去。
听到他声音的那一瞬间,苏芷棠便扔下传音筒就往他屋子里跑,却发现推不开门。
苏芷棠愣了一下,旋即想到,他这是不想让她看见血腥,滚烫的热泪瞬间滑落,她想看看他有没有受伤。
另一个屋子里。
祁勝坐回椅子上,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拭着他手中的那柄剑,神情低恹。
仙儿被麻绳绑着跪在地上。
蜡烛静静的燃着,烛泪肆意堆积,仙儿看着擦剑的男人愤恨道,“今日没能杀了你替我们回嘉公主报仇,是我无能,但你以为你这条命又能活多久,功高震主,大詹皇帝都没打算追究我们西域和回嘉公主的不是,你一个臣子,违抗圣令,射杀西域公主,与西域交恶,受皇帝忌惮,还这般肆意妄为,即便西域杀不了你,但是总有一天,你会遭报应!”
祁勝听着这番话无动于衷,仍冷定的擦着剑,神情阴郁。
待剑被擦得光亮他才抬起头来,薄唇轻启,目光却并不落在她身上。
“就那么想让我死吗?”自言自语般道。
不惜用这么低劣愚蠢的办法,也要这么迫不及待的杀了他。
甚至是宁愿赔上一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