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阿轻差人去山下镖局,让多派些人来青葡寺保护苏芷棠,且老夫人的手再长也伸不到寺庙里来,是以住在这里倒也安全。
在寺庙里又待了一日,思绪万千,苏芷棠夜里难眠,披了件披风越过睡着的阿轻出了禅房。
苏芷棠寻了个葡萄架,倚在上面,抬眸望着清冷的月亮。
月光皎皎,如银似月。
她的亲人只有父亲和哥哥,旁人……不过是想要杀了她的同姓之人。
心口难受,没一会眼眶便红了一圈。
夜里情绪最为敏感,哭够了,苏芷棠脑袋沉沉的回了禅房。
翌日,寂静的寺庙里传出一道气力不足的惊叫声。
苏芷棠扯着被子将自己裹住,惊慌的看着坐在凳子上的男人,目露怯色。
男人面容冷肃,似是在这里坐了很长时间。
苏芷棠声音颤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见她提防他如防备小人,祁勝抬手压了压眉心,沉声道:“苏二姑娘以为先发制人便能掩盖你昨夜擅闯别人屋子的罪行吗?”
“你且仔细瞧瞧,这是谁的屋子?”
他的声音并不和善,甚至比外头的秋风还要冷上几分。
苏芷棠探头瞧了瞧,顿时心虚不已。
许是她昨夜头昏走错了屋子,竟走到了这煞神的屋子里来。
老夫人想要杀害她的事掏空了她的心神,她竟忘了这里还有个要杀她灭口的主。
苏芷棠捏紧了被角,忽然想到了瓮中捉鳖一词。
无需别人费心杀她,她自己就跑到了他的屋子里。
6.第 6 章 撞破奸情
苏芷棠坐在榻上,戒备的看着身前男人。
见男人忽的站了起来,苏芷棠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惊声道:“你……要杀了我吗?”
眼前的小姑娘眼圈红润,眸子里湿漉漉的,犹如受了惊的兔子,经不得一点风吹草动。
原是想先出去的祁勝脚步一顿,幽深的黑眸落在苏芷棠身上,薄唇轻启,沉声反问:“杀你做什么?”
“灭,灭口。”苏芷棠带着哭腔颤声道,可怜兮兮的。
祁勝盯着她看了几秒,不动声色地将眼底的暗色压下。
他沉默着,单是站在那里,便浑身散发着压迫感,使本就不宽敞的禅房更加逼仄。
苏芷棠想要跑,却措不及防地听到了隔壁禅房传出来的声音。
“我那堂妹死了,公子可开心?”是苏云洛的声音。
苏芷棠顿住了脚步,她两日没回府,他们竟都以为她死了。
也是,他们原本就不想她活着。
鬼使神差的,苏芷棠并没有走,她见祁勝没有要当场杀她的意思,堂而皇之的听起了墙角。
只听隔壁传来了一道很是清润好听的声音,“死了,那婚事也就作罢了。”听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
苏云洛依偎在他怀里,祁迎宣笑着问她:“那日我派人送去的糕点你可吃了?味道如何?”
苏云洛不明所以的看向祁迎宣,一双美目皆是疑惑,她道:“什么糕点?”
祁迎宣面色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后又浅浅的笑了起来,道:“那日我路过齐芳斋,买了些你爱吃的糕点送去了苏府,你没吃到?”
苏云洛想明白了,这是苏芷棠把糕点扣下了,她紧紧的扯着帕子,愤然道:“这病秧子肯定是嫉妒我,才不把糕点给我。”
祁迎宣将人抱在怀里,深邃的眉眼看着苏云洛,深情哄道:“不就是糕点吗,改天我再给你买就是了。”
苏云洛笑着和他亲热,缩在他怀里娇滴滴的道:“那小病秧子死了,这门婚事是不是就落我头上了。”
祁迎宣带着浊欲的眼眸清明了些,含糊道:“这事待会儿再说。”
隔壁传来了一阵阵不堪入耳的黏腻声,苏芷棠开始不淡定起来。
若是听到的只有苏芷棠自己也就罢了,可旁边还站了个不容忽视的祁勝。
苏芷棠心里厌恶两人的行径,面皮却滚烫,在听到苏云洛一道高昂的声音后终是忍不住要夺门而出。
只是还没等苏芷棠出去,便听见了她父亲震怒的声音。
“你个混账!你怎么敢,怎么敢做出这样有辱家门之事!”
苏芷棠顿时心急如焚,想要出去看看情况,苏行挚自从受过那场鞭刑后,身体一直不好,不能大动肝火。
可若她出去了,被人瞧见自己和一个外男独处一室,怕是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