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场灼收回弓,转身下楼梯,真英雄从不回头看爆炸。他掏手机用大拇指很迅速地回消息,先是的场静司又是家入硝子,大家都在问高专的交流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倒是去问悟啊。
他给硝子回短信:怎么都问到我这里。
五条的话,现在应该是不太方便回短信的场合吧?
硝子说:毕竟这次是你负责镇压工作嘛。
当局者的心态不知几何,但她这个旁观者兼后勤人员倒是看得非常清晰。
自己的三个同学都已经按照他们的想法走在了各自选择的道路上,从硝子的角度无法判断是非对错,但唯有一点非常肯定即便立场相悖,想要想方设法保护咒术师的心态却完全一致。
也因此,虽然大家都站在不同的立场,却又不是全的对立关系,而是维持着微妙的动态平衡。
比如的场灼在面对夏油杰的时候也绝对会全力一战,尽己所能地妨害对方的目标,但却也不会把他的行动汇报给咒术界的高层;又比如五条悟用咒缚制约着的场灼的术式,但却也会自然而然地作为一个清晰的靶子,给他留开转圜和斡旋的空间;至于夏油杰
硝子按了按眉心,想起这个让他最不省心的同期,虽是已经彻底和咒术界撕破了脸,但夏油杰却从来没有主动去伤害过高专出身的咒术师。
而此时,的场灼已经收起了弓,开始整理自己的箭筒。
这次的交流会,他就只负责提供武力支持,因此在工作结束之后,下班的时间也比平日要早。五条悟和上层扯皮外加安抚乙骨忧太估计还得要好久,外加他们明面上最好还是别显得关系太好,因而的场灼决定给自己提前放假,回自己在京都的小公寓。
他一路上都已经想好了要在steam上下个新游戏玩的规划,结果走到门口,就看到加茂完纪吊看手臂,一侧脸颊上贴着纱布绷带,在门口等着他。
宪纪同学?
这个时候不应该和其它的高专生待在一起吗?
因为,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和前辈说。
少年的表情非常固执:现在回去之后,等回到加茂家,就很难找到机会了。
他是御三家当中加茂家的少当主,总有一天会成为咒术界新的支柱,这样的行为未必符合加茂家的利益,但他还是认为,自己应该这么做。
新的改变正在发生,新的秩序即将形成。五条悟一直试图从培养下一代着手来改变咒术界,但这种改变并不是骤然发生的,而是自下而上,像是植物的根系无声劈开岩石,抽枝展叶,等待一个机会发出新芽。
我从家里封存的资料库里翻出了一些关于咒缚的残章。
少年盯着他:里面记录了一些和某个东西签下咒缚的咒术师名称,其中就包括的场家。
这应该是加茂的辛秘,甚至可能涉及咒术师之耻的加茂宪伦,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我这边能查到的内容有限,还请您回自己的本家,和现任当主另行沟通。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存稿箱!
今晚去指挥我司七一合唱,希望顺利!
通用附注:
可以公开的情报
矩(かん)火(やく)咒法
会日语的可以猜谐音梗
第42章
steam是别想了,这是的场灼当时的第一反应。
第二反应是给的场静司打电话,说他今天有事要回本家,最好收拾个没人也没有监听的场所,他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商量。
对方在接到电话之后感到相当意外如非必要,这家伙是断然不可能联系家里的,更是高专一毕业就早早靠积蓄租了房,再后来干脆把那间小公寓买了下来,哪怕去蹭京都高专的弓道靶场也不肯去家里训练。
当然,这涉及一些的场家的早期渊源,总归是家里不占理,的场静司也没有一定要强求他回来的意思,这人近些年来交游广泛,生活也还算顺遂,实力与运气兼备,除了五条悟的那个细则不明的咒缚之外,几乎没有什么能将他困住的内容。
年少时的不自由和与家里发生的龃龉简直就像是上辈子一样遥远,如今的的场灼早就有了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实力,这种天予咒缚本身也让他很难受人制约现在的他在的场家更像是回去帮忙,无论是神楽舞还是祝日的筹备,都已经有着从容而宽松的立场。
只是,偶尔只有偶尔,的场静司会回忆起童年时一起练箭,接受七濑婆婆指点的时光。
只有他一个人记得这些。
我今天下午就有空。
的场静司听见自己说道:兵之间的靶场空着,可以去那里说。
同一日,的场家。
的(まと),意思是箭靶;场(ば),顾名思义是场所的意思,联立在一起的话,很容易理解,就是射箭的场所。
除却生活居住所必须的一小片空间,的场家辽阔的占地面积里,有一大半都是各种各样制式的弓道场。十米靶,十五米靶和二十米靶,还有小孩子训练用的特殊距离,整个家族里几乎人人都会射箭,像是特长生学校一样把这项体育运动灌输进了骨子里。
甚至,就连郑重其事地谈些事情,的场静司第一反应选择的也不是会客室,茶屋广缘或者坪庭,而是弓道场这个充满了童年回忆的地方。
靠墙的位置挂着一排的训练用标准弓,滑石粉和手套放在柜子里,木质的地板被擦得很光亮,但还是能够看出一点点陈旧的气息。等到的场灼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和他自己面貌相似的青年正坐在木地板上,脊背挺得笔直,表情沉稳而安静。
他的一只眼睛上,缠绕着绘满了符咒的绷带。
让你久等了?
的场灼在他旁边坐下,动作稍微轻松一些:反正也没有别人,这个时候就别正坐了吧。
后者看了他一眼,直指目的:你来找我干什么?
嗯想说的东西有点多反倒是一下子不知道该先说什么了。
据说他们小时候一起长大,但的场灼目前没有关于静司小时候的记忆,因此这种相处当中平添了几分尴尬。
当然,现在也不是适合回忆童年的氛围,的场灼干咳了一声,很快步入正题:我想知道的场家每一代的当主所继承的咒缚究竟是怎么回事,越详细越好,如果有咒缚签订对象的联络方法就更好不过。
的场静司眉毛皱了起来,他认真辨识着面前男人的表情,沉吟良久:我需要知道你问这个问题的理由。
是作为的场家的二十七代当主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