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无咎将会面地点定在了一家位于市区三环开外的弓弩俱乐部,不在市区,但也不是特别偏僻。
外面看起来是个三层的独立建筑,不大,但真正的设施是在地下负一层,有一个两千多平米的地下室改造的弓弩练习场。
这家俱乐部是会员制,到这个点儿,早就不对外开放了,罗恒下了车,还没拨通孟无咎的电话,两个在大热天都穿着皮衣的汉子走了过来,冷声道:“跟我来。”
两人先是搜了他的身,摸了出那两把手枪,连弹夹都全数收走了,摸到他那柄狗腿刀,罗恒按住了他们的手:“刀在人在。”
两个汉子想了想,一把小刀能起多大风浪,便依了他,带着他七拐八拐,进了地下室。
罗恒皱起了眉头,孟无咎这厮很聪明,在地下室的话,所有狙击手段都失去了作用。
到了靶场,罗恒发现这个约莫六百平米的靶场里面约莫有二十个人,都是一脸彪悍气,估摸都是些退伍军人,看样子倒是没有带枪,而是人手一柄复合弓,一袋弓箭。
弓加箭,就等于一把枪。
毕竟这个国度涉枪无小案,从这点也可以看得出孟无咎即便要放开膀子跟罗恒玩命,也谨慎得很。
而孟无咎坐在休憩区的椅子上,大马金刀。
一个八尺大汉被绑在立柱上,肚子上插着一把刀,形容狼狈,正是白乐天。
孟无咎鼓起了掌,笑道:“罗恒啊罗恒,好你个罗恒,你还真有胆子来,佩服,佩服。”
白乐天抬起了眼,看着罗恒,狠狠吐了口唾沫,大骂道:“罗恒,你丫是傻逼吧,孟无咎这孙子还敢杀我不成,摆明就是那我要诱你来的!”
罗恒摇了摇头,没好气道:“白小七,闭上你的鸟嘴。你丫还是个当兵的,跟老子吹牛的时候,不是说你丫刀山火海都见识过了么,还说真玩命小爷都不是你对手,丫怎么滴就被人绑票了呢,小爷我要是你,真恨不得端块豆腐碰死算了,丢人!”
白乐天无言以对,想了想,正色道:“小恒,真不是哥哥我不行,而是孟无咎这鸟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个娘们儿,妈拉个巴子,太厉害了,我一招就被撂倒了,估摸着你来也差不多,恐怕只有魏八爷才有资格跟她过招!”
“娘们?”罗恒皱起了眉头,按找白乐天说得,这娘们儿起码是个入了化劲的大高手,他心里顿时疑惑起来。
妈拉个巴子,什么时候起,这个世界已经玄幻到“化劲满地走,暗劲不如狗”的地步了?
想了片刻,摇了摇头,看着白乐天,正色道:“小白,不是小爷我傻,而是你丫拖后腿,孟无咎这死太监可能是不敢杀你,但我觉得他一定敢下你两只胳膊,小爷要不来,你丫要真断了手,还不得骂老子一辈子。”
孟无咎继续拍了拍手:“很好,很好,我就欣赏你这么讲义气的人,罗恒,我们来好好谈谈吧。”
罗恒搬了个凳子,坐在孟无咎对面,翘起了二郎腿:“孙子,小爷觉得没什么好跟你谈的,现在你是刀俎,我是鱼肉,说说你要我怎么着才肯放了白小七?”
“很简单。”孟无咎笑得云淡风轻,看着罗恒,“要你死!”
“有种你就来拿!”罗恒丝毫不以为意。
孟无咎没有动,不是他没种,而是不敢。
因为罗恒手上还有他想要的东西,关系到他个人前程,甚至关乎到整个孟家兴衰的东西。
他低估了罗恒。
赵蝈蝈时候,这家伙一直表现得很安静。
该干嘛干嘛,甚至没有流露出些毫关乎悲伤地情绪。
所以他认为这家伙是个冷血货色,哪怕是猜到这事儿是自己干的,也不会为了替赵蝈蝈报仇而让自己身入险地。
但他没有想到罗恒真起了心思要给赵蝈蝈报仇,还拉白家老七上了船,也没想到这厮敢对乔东动刀子,那么快就拿到了关键证据。
他顿时就骑虎难下了,不铤而走险,只有被这厮用温水煮青蛙的法子,玩死的命。
所以他绑了白乐天。
你不是讲义气么,重情义么,好呀,我给你讲义气重情义的机会。
罗恒没有让他失望,单刀赴会。
顿时他就看轻了这个家伙,一个不知道爱惜自己性命,只会逞一时血勇的货色,没资格成为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