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发迷人,舒缓的音乐响彻整个会场,悠扬婉转,好似地籁。
舞会已经进行到了最白热化的时间段。
看着无论气质还是样貌都愈发阴沉的晏小山,罗恒愕然半响,纳闷道:“找我谈,晏公子,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晏小山笑了笑,说道:“因为我很讨厌你。”
罗恒摸了摸鼻子,也跟着笑了起来:“其实我也挺讨厌你。”
“王浩然的死,跟你有关?”晏小山突然问道。
“算,但也不算。虽然我很讨厌他,也很希望有朝一日能送他去见上帝,不过他的死还真不是我干的,只能说自作孽不可活。”
罗恒先是摇摇头,复又点点头,问道:“晏小山,我真没工夫跟你墨迹,你到底想找我谈什么?”
晏小山有些答非所问地说道:“你很强。”
罗恒眯起了眼睛,唇角上翘:“强不强什么的不好说,但我一定比你强。”
晏小山罕见没有动怒,也没有生气,继续说道:“就我现在知道的,华天,王岳,孙小军,包括许家那个不可一世的嫡孙需延昭都栽在你的手里。”
罗恒实在是搞不懂今儿是晏太子是抽了哪门子风,这他娘完全是来找他谈心的架势啊。
但问题的关键是,他们之间,有个屁的心事可以谈啊?
一笑泯恩仇?
他罗恒没这么大度,他相信这位晏太子也不是这么大度的人。
前世就是这孙子找小混混废他,间接导致了他蹉跎半世。
在他看来,这是比天还高,比海更深的仇怨,根本没有化解的可能。
他是一个极为记仇,且睚眦必报的人,不会矫情地去宽恕任何一个敌人。
因为宽恕是属于上帝这小姑娘的事儿,而他所要做的,仅仅是如何送这些人去上帝。
对于晏小山,这辈子,他跟此人,只能是不死不休!
想到此处,罗恒唇角笑容愈发从容,一本正经地说道:“或许你可以再联想一下,下一个会不会是你?”
晏小山没有愕然太久,直接吐出两个字:“笑话。”
他看着罗恒,极为认真地说道:“你是很强,也很有心计、手段。但这些……其实都是无关轻重的东西。因为,我家室超过你百倍、千倍,我便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以后能抵达的层次,也不是你能触摸到的。”
“然后呢?”罗恒笑,“你觉得我是那种能被你这番话打击羞辱的人?”
“我明天就要去英国,帝国理工,有些话如果不跟你说的话,心里就会不爽。”
晏小山比起三根手指,接着自顾自地说道:“三年,三年后我就能正式开始接手晏氏集团,一家虽然没上市,但市值逼近千亿的经济航母。”
罗恒眯起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说,我只有三年时间可以蹦跶了?”
晏小山点了点头:“我很不喜欢你的狂妄,我跟你说这番话,既不是威胁也不是恐吓,纯粹就是告诉你一个既定的事实,无论你怎么蹦跶,都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罗恒忍不住骂了一句:“妈拉个巴子,晏小山,小爷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狗日的这么阴险,这都要出国留学了,也不忘恶心小爷一把。”
晏小山这番话,就相当于在他身上绑了一个倒计时为三年的定时炸弹,一柄随时就会落下,将他斩杀的利剑!
他若是心理素质差一点,只怕这三年都甭想睡一个安生觉了。
晏小山浅笑:“其实这是你教我的,如果你接下来三年过得不爽的话,我想我就会过得很爽。”
“可是我为什么会不爽呢?”罗恒反问,他有些纳闷地说道:“其实……我也没觉着晏氏集团有多可怕。”
“一家市值上千亿的公司,布局遍布西南七省,过几年上市的话,只怕立马就是世界五百强,你老子晏九楼一世枭雄,结交甚广,那关系估摸到牵扯到中央内阁长老那种级数。”
罗恒看着晏小山,侃侃而谈:“我想这些都是你的底气,但在我看来,其实也不过如此。”
“不过如此?”晏小山有些错愕。
他实在是想不通这厮哪里来的底气,他自诩算是摸清楚这家伙套路了,狂妄不错,孤傲不错,但决然称不上幼稚、天真。
相反,这家伙对大势的把握,精密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
他所有的狂妄,都建立在敌人不知道他的底牌,亦或是他有足够自信从容翻盘的前提下。
但晏小山并不觉着罗恒有跟晏氏这个庞然大物抗衡的资本。
他知道罗恒已经在开始经商,最近名动天南的汉唐酒楼他就是幕后老板,但他总不会天真到,以为凭着一家小酒楼起步,就能在三年内达到能跟晏氏抗衡的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