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哥!”周偬一声呼喊把她唤了回来。
温暮脑子里轰隆作响,一团密密麻麻的丝线缠绕,又一根根的被从中抽离,发麻又发疼。
“暮暮…”
盛桉握住她的手,触到一片黏腻,他脑子一阵阵发昏,强撑着精神把她拽回来:“我没事…”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只有一瞬间而已,那把锋利的刀就插在了他的身上。
就这么穿透了衣服,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腹部,血从衣服里渗透出来。
她怎么也捂不住…
怎么也…
温暮双手按着,旁边有数不清的嘈杂声,周偬的怒喊一声连一声,一团乱麻间,她却找不到任何焦距,只有他涌上来的,怎么也止不住的红色。
“盛…桉…盛桉…”她抽噎着,一句话也说不清楚,眼泪模糊着视线,啪啪打在他的身上:“血止不住…为什么止不住…”
盛桉腿软在地上被她抱着身子,强撑着精神,“暮暮…”
他喘口气,按在她的手上,抬眼定定地看着她,像用了很大的力气:“你听我说…我如果…晕倒了…只是,咳…失血过多…”
“暮暮…不…要怕”
“…暮暮乖…”
她胡乱地点头,手一点也不敢动,怕一动血就控制不住,可也不敢用力,又怕他痛。
她张张嘴,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
在救护车的声音响起时,盛桉终于虚脱般闭上了双眼。
温暮心脏皱紧,喉咙像被人掐住,如溺了水的人,呼吸变得困难而沉重,抽着喘不过气。
“嫂子!你先放手!”
温暮不知道被谁拉了起来,眼睁睁看着他们把他抬到了车上,混乱中被人扯着拉上了车。
“嫂子,盛哥不会有事的。”
温暮定在盛桉身上的视线一直没动,从上了车就没再开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住了眼泪,就看着那一摊血,像是入了魔障。
周偬拍了拍她的肩膀:“嫂子?”
温暮侧眸,又移回来:“好,我没事,我知道,他没事。”
“…”周偬看向医生:“怎么样?”
“失血过多。”
只有四个字而已,周偬却明显觉得温暮呼吸乱了节奏。
…
医院的消毒水味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人的神经,白色的墙壁一尘不染,却像看到了茫茫无际的雪地,侵得人遍体生寒。
“病人需要输血,你们谁是家属?”
周偬正准备说话,温暮抬眸:“我是。”
“我是他的未婚妻。”
医生也不多问,直接把单子拿过去:“签吧。”
“需要抽血吗?”
“不需要,医院血库够。”
温暮拿起笔时手都在抖,在签字时硬生生签了下去,用劲很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期间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温暮也没心思管是谁,直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
“姐。”
两人不久前才见过,还以为要很久才能再见到,没想到这么快又见了面,却是这种情况下。
温暮看到她的那一瞬就像是见到了主心骨,刚起身腿就软了,被温溪一把扶住。
“没事吧?”
温暮手按着她,手握着她的肩膀,很紧:“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