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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1)(1 / 2)

她深觉自己不够好,惹哭了最该疼惜的人,软下心肠:我没想惹你伤心,我是嫉妒,嫉妒为何不是我最先遇见恩人。

无论水玉,还是怜舟,你说她们是我,那就姑且是我。十年来你在梦里陪我伴我疼我爱我,是我最割舍不下的回忆,我有的只是你,可你还和她们有割舍不下的甜蜜。

我想要恩人独一无二的爱。

她提到这个,昼景郁郁地躺在她身侧,没一会左脚踩在右脚恨恨地踹飞靴子,撕了衣衫扔到地上。

裂帛声传来,琴姬杏眸圆睁眼里布满惊讶,没等她被眼前姣好的玉色吸引神魂,那人转身赌气扯了锦被盖在如丝绸光滑的身躯。

隐约的抽泣声细碎地在房间回荡,少女心窝炸开的醋意被这一哭径直吓没了影,尾音打着颤:恩人?

昼景眼里不住掉泪,活了这么多年没哪个时候比这个时候更憋屈磨人,她咬着牙,不教哭声传出去。

但可能吗?少女这对耳朵又不是摆设。

听她哭,琴姬恍然明白过来方才这人哄自己的感受,心慌意乱,急忙软声哄劝:恩人,恩人?

她去扯被角,昼景背对着她,蒙着被子不理人,一道缝都不留给她。

这人啊,委屈冤枉时大抵最经不得哄,越哄眼泪越难往回收。

琴姬被她哭得脑子一片空白,摸不着头就只能去摸尾,千辛万苦摸到一截脚踝,顺着脚踝灵活地钻进被子,里面乌漆嘛黑。

比起吃醋,她更紧张恩人为何会哭。

寸寸的柔肠被她哭得拧成结,一片昏暗中她下意识的反应来得很快,唇瓣紧贴着某人细瘦修长的小腿:不哭了,恩人,恩人不哭了

堂堂的星河圣君,人间权势顶尖的世家主之首,此刻的昼景也不过是个需要心上人低头服软的小可怜罢了。

想着她心心念念盼着人长大,想着上一世舟舟去后她孑然独活,想着前世舟舟倒在她怀里阖上眼睛的凄楚,想着她们过往的浓情蜜意,她想了太多,眼泪打湿了根根纤长的睫毛,蒙着被子不争气地打了个哭嗝。

哭成这样子,琴姬断没法和她再计较,险些也跟着掉泪,强忍着:恩人,好阿景不哭了,都是我的错

你错在哪了?

错在哪琴姬却是说不上来,她没法不拈酸吃醋,她做不到大大方方心无芥蒂地接受她的恩人在过往深爱过其他人。哪怕那人,兜兜转转还是她。

她说不上来,又或者还是不肯服软翻过这一页,昼景蒙在被衾里哭得昏天暗地,她多少年没哭过了,一哭竟怎么也难停下来。

她有什么办法?她追逐自己的发妻又有哪里不对了?

琴姬这会嘴笨得厉害,一颗心在醋意和爱意里来回撕扯,终是爱意占了上风。

她陪她躲在这狭窄逼仄的被窝小天地,看不到恩人的脸,耳边只听得到无休无止要把她的心哭碎的哭腔,长这么大,在梦里向来是恩人哄她,这会子翻转过来,她手足无措,愈发讨好地吻她小腿内侧:不哭了,恩人,是我错了

昼景哭着哭着差点被她气笑:本来就是你的错,你醋劲那么大,说什么你也不听,到底要我怎么解释,我就你一个,哪来的那么多女人,你好不讲理!

这个节骨眼当然她说什么是什么,琴姬不和她争辩,温柔如水:好,我的错,是我不讲理

哄我!

待意识到那两条玉腿主动分开,少女摸着黑瞬间红了脸:恩人

昼景含着哭腔:哄我。

琴姬犹豫了不到两息,怕她继续没完没了地哭下去,凭着记忆里对她身体的了解,颤抖着吻上那瓣花。

迷迷糊糊也不知事情是怎么突然发展到这般田地。

临了被呛了下,等她慢慢咽下清透香甜的浆汁,来不及收敛面上情态,眼前重现光明。

便见少女鬓发微乱,唇瓣水润,双颊粉晕,说不出的诱人。

看着她,昼景委屈散去,身心愉悦的给她一个赌气的合理解释:是你说不会忘了我,你忘了我,还要和我翻旧账,这是哪门子道理?

她刚经历一场刺激偷.欢,嗓子还存着沙哑的情韵,无甚杀伤力,声线里悬着将散未散的媚.意和满满地被遗忘的落寞委屈。

这副样子谁还舍得和她吃醋?宠着还来不及。

琴姬脑子晕乎乎的,怕她冷着忙去抱她,又恐她当下黏.腻着不舒服,音色软和:恩人,我抱你去暖池泡着?

昼景轻轻勾唇,应了。

她看起来很长的身量,抱起来却不重,琴姬这会最是怜惜她,某人抓紧机会得寸进尺:我乏了,舟舟帮我洗。

她再喊舟舟,琴姬唯有默认这上辈子带来的爱称。

许是她动作连绵温柔,许是狠狠哭过一场当真把爱妻忘记她的委屈借机哭干净,许是身子的确乏了,昼景睡倒在心爱姑娘的怀抱。

夜深人静,琴姬迁就宠溺地为她操劳,眉目如春。掌心滑过那片削瘦的玉背,抱着她,脸颊贴在瘦薄的脊背,她轻声道:恩人

情情爱爱本就是一笔乱账,谁付出多一分,谁付出少一分,一团麻,算不清。

昼景睡得沉,被放在浴室用来暂歇的小榻都没醒,身上盖着一层薄被,呼吸平稳悠长。

看她睡得熟,琴姬扭头放心地迈进暖池,细心清洗同样狼藉的身子。

收拾干净,重新换好一床崭新被褥,她犹豫一二将白日恩人盖过的锦被妥善收进衣橱,而后拐进浴室温温柔柔将人抱出来,吹灭烛火,躺在床榻搂着心上人陷入沉思。

是她先忘了恩人么?

念头乍起,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心虚泛上来。

暗沉的夜,少女怀着复杂心绪偷吻家主软嫩的耳垂:是呀,我连自己的醋都吃,那又怎样?

不可以吗?

她浅声一叹。

天明,花红柳绿尽职尽责端着水盆守在门外,脸色微烫。

不出她们所料,家主昨夜是歇在主子房里了。

再等等罢。

一等又是小半个时辰。

内室,琴姬早早醒来故意没动弹,乖乖躺在那欣赏恩人完美无瑕的睡颜。

要说梦里她们成婚完礼做尽情人间的亲密事,那么种种的亲密事里头绝不包括醒来看到枕边人。

这下子恩人实打实睡在她枕边,她心情极好,暂且压下昨夜听故事带来的刺激,侧着身子,单手支颐,细瞧她鸦羽般的睫毛、不点而红的薄唇。

怎么都看不够。

阳光穿透花窗落下斑驳光点,昼景赖床的习性多少年没变,潜意识晓得自己和谁睡在一处,更不急着醒来。

要知道退回几十年全浔阳的百姓都晓得家主常常因为赖床错过上早朝的时辰,还有几次专门为了睡觉往御书房递请假的折子。几任陛下连她都没有法子。

她慢吞吞醒来,锦被下一身细腻白皙的雪肤,睁开眼,昼景恍惚回到了几十年前那时亲友尚在,爱妻常伴。

她深情开口:舟舟。

美貌的女孩子一袭纯白寝衣,眸子染了晨起的倦懒闲适,肩侧长发如瀑流泻,恰是红唇乌发,清清淡淡给了回应:恩人。

恩人?

家主眨眨眼,哦,这已经是舟舟投胎转世的时候了。

意识到这点她笑意不减,眼里的情意也不减,噙着坏笑,想来是记起昨夜那笔乱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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