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的手紧攥在一起，将毛笔给折断，锋利的木头刺入手心，她也不曾松手。任由鲜红的血液顺着指间低落而下，在雪白的宣纸上，涣散出耀眼夺目的花朵，隐隐透着致命的杀意。
“王氏，慕容佩！”
“此仇不报，我慕容小小永世不愿为人！”
伴随着最后一字落下，她再次提起断裂的毛笔，用朱红色的颜料在那几个名字上，每一个都划下了红叉。
稀里哗啦——
磅礴大雨贯彻而下，恨不得要将人给淹没在其中。
秋霜撑着油纸伞站在漂泊大雨之中，即便是有伞，可随着狂风袭来，雨水还是淋湿了她的衣裳。她面色复杂地看着跪在雨中的杏儿，无可奈何地劝诫道：“杏儿，小姐并非是不讲理的人。你起来，我们先回去。等小姐想明白了，她自然会出来的。你这么跪着，要跪到什么时候？”
“我说过，小姐不出来，我是不会起身的。”哪怕雨水砸在她的身上，将她淋成了雨人，她也始终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跪在雨地之中，没有起身的打算。
殊不知她越是选择这样的方式来折磨自己，秋霜就越不可能离开。
话都已经说尽了，秋霜也不愿意再说，她干脆走上前去，伸手要将人给拉起来。奈何杏儿就是出乎常人的倔强，说什么也不肯从地上站起来，二人便在雨中这般拉扯。
突然，哐当一声响，紧闭的大门被推开了。
一道亮光落在秋霜的眼前，她缓缓抬首看去，在看到慕容小小的瞬间，眼神中的激动之色难以掩饰。
“小……小姐！”
慕容小小看着外面的暴雨，她愣怔了下。
刚才在屋内待得太久了，就连她自己都忘记时间，甚至也未曾在意到这外面居然下起了雨。
当她的目光落在外面的杏儿和秋霜的身上，神情不由得疑惑了起来。
她们二人是在做什么？
不顾外面的风雨，慕容小小迈着步子走了出去，神情不解地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杏儿和秋霜神情呆滞住，始料未及的是小姐这句问话。
刚才杏儿在看到小姐出来的瞬间，她甚至都想好了小姐是否会将自己狠狠地训斥一顿。哪知她的神色没有半点责备，相反带着浓浓的疑虑和不解。她急忙收回目光，低垂着手，自责地说道：“奴婢在惩罚自己！”
秋霜顾不上解释，从地上将被雨水淋湿的油纸伞捡了起来，将其拿到了慕容小小的身侧，为她撑了起来。哪怕慕容小小站在屋檐之下，雨水仍然会溅落在她的身上。
“惩罚自己？”慕容小小微眯着眼眸，语气中的疑惑愈发浓重。
对此秋霜在旁边急忙解释道：“杏儿为了老太太的事情自责，她以为了解是因为此事同她生气，故而跪在这儿恳求小姐的原谅。奴婢知道小姐是个好人，定然不会怪罪杏儿的，你快劝劝她。她已经跪在这儿几个时辰，自打你入屋内就开始了。”
慕容小小抬眸望了眼天色，如今天色黑沉，从自己入屋来算的话，起码有三四个时辰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