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青两只手上各抓了一大把头发,湿漉漉的直滴水,头顶凉飕飕的让她不敢置信。
旁边水池正在洗头的人也全都呆住了。
“杨青青……你头发咋掉这么多?顶上都秃了一片,头皮都露出来了。”
“陶秀丽!肯定是她害的。我跟她没完!”
杨青青恨得牙根痒痒,梗着脖子就想去找陶秀丽拼命。
一旁人却忍不住站住来说公道话。
“咋能怪到程医生爱人头上去呢,大伙有目共睹,她只是扯住了你的辫子,看样都没怎么用力。”
“不是她扯的我头发能掉光吗!”
杨青青愤怒地大吼大叫,引起了其他人的反感。
“真要是程医生的爱人扯掉的,你当时还不得疼得死去活来?头发揪一根都疼,别说这么一大把。”
“别是你自己本身就有什么毛病容易掉头发吧,或者是鬼剃头!”
“哎,大晚上的别说这种话行不行,怪渗人的!”
“鬼剃头是封建迷信的说法,她这保不齐是遗传,杨青青,你家有没有秃子?”
“你家才有秃子!你们全家都是秃子!”杨青青快气疯了。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她头顶上,学医的人碰到疑难杂症总是格外好奇,她现在就是被当成了研究对象。
“你们这些人全都是墙头草,只知道巴结程山河,根本没有人管我的死活,我不干了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连着踢翻了好几个浸泡着衣服的搪瓷盆,杨青青嚎啕大哭着跑了出去。
大伙儿一看她这副德行,连追都懒得追上去安慰了,由着她去。
毕竟杨青青也不止一次炫耀过,她上头有人,实习结束了肯定会被调到县城或者省城里的大医院,盱潼卫生院这间小庙可容不下她这尊大佛。
洗衣房和开水房离得很近,都在走廊尽头,动静一点也传不到宿舍去。
程山河到澡堂里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裳,回来却发现陶秀丽还坐在床边没动,他疑惑了一下。
“怎么没去洗澡?”
“我,我没带换洗衣服。”
“怪我,忘了告诉你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程山河提起放在床底下的行军包,打开里面衣服裤子全都有。
“这……给我的?”
陶秀丽有些受宠若惊,程山河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子,眸子里满满的宠溺。
“照着你的尺寸买的当然是给你的,快去洗澡吧。”
“哦,哦。”
陶秀丽胡乱抓了两件就想走,没想到却被拦住了。
“咳咳,天这么热里外都得换,包里有,你慢慢找,我去看看手术病人。”
“好,不过你别太晚了,要早点回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