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的血是那么的香甜,就像完美的毒品,甚至会让她颤抖与兴奋,喝着他的血的时候总会意乱情迷,平时没事可以调戏一下,夜半有个怀抱可以蜷缩依偎,更重要的是不用面对寒冷和饥饿,于是又觉得有这么一个主人也没什么坏处。
反正他还没自己厉害,想怎么揍就怎么揍,他想死还死不了,真是上天的安排。
越想越美,却听得唐哲冷冰冰的声音传来:“第二,我的血不能无限制的给你喝,每天你只能喝一点,之前你刺杀我,本应是我找你寻仇,可是你方才又救了我,咱们就算两清了。我免费给你喝血,你闭嘴不泄露我的事情,咱们公平交易。”
唐哲又想起了潘多拉,顿时没了再谈下去的心情,拿出一个空玉瓶,寻了一个被血腥女王搂抱至开裂的伤口,接了些鲜血,递了过去,语气生硬的像一块石头:
“咱们两不相干,井水不犯河水,既然阴差阳错有了这么一段纠葛,我也不想与你斩断关系,只希望你信守承诺,别干扰我做事。”
血腥女王看着面前这个家伙,只觉好笑,拿起小玉瓶喝了一口,却没有趴在身上喝来的痛快,这就像喝啤酒用杯子总不如对瓶吹爽利是一个道理。
重要的是,他似乎并不歧视自己。要知道自古以来,吸血鬼在西方就是邪恶的代名词,高贵的只是那些吸血鬼君王,而她,被一个叫做爱德华的人变成了吸血鬼,却反过身杀了他,她不甘做低贱的鬼奴,不想做那些子爵亦或是侯爵的玩物,她一个人艰难求生,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的灵魂,不被别人奴役就是自由,就是胜利。
可最后,她已经登高而治,继承了初代吸血鬼德古拉大人的意志,统领四方,却无意中来到了这个世界,被迫与面前这男子签订了契约。
她本来是恐惧的,她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样子,她可以离开,但是这个人太弱小了,他一死,自己就会受到重创,自己要去追随德古拉大人的脚步,要保持实力为他效力!
只是德古拉大人怎么可能为别人卖命?他前世可是该隐啊!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吸血鬼,哪怕在凡间一统了吸血鬼族群,也不及他的万分之一,他会看得上自己么?
希望德古拉大人像他一样,不用多么公平,只要不嫌弃自己血统不够纯净就好了。
血腥女王又抬头去看唐哲,只见他正在吃力的包扎自己的伤口,可是后背部一个几乎见骨的伤口却无法顾及,于是吃吃笑了起来。
唐哲瞪了她一眼,接着便见这女人走上前,粗暴的把自己拧了个圈,唐哲正欲拔剑,忽然背后一僵,只觉一片温软划过自己的皮肉,带着些许麻酥酥的痒。稍待了片刻,便有布条从肋下穿过,为自己缠好伤口。这才见那女人转了回来,丁香小舌舔了舔好似被鲜血点燃的红唇,笑道:
“吸血鬼的唾液有止血的功效。”
“谢谢。”
唐哲语气缓和了一些,他惊奇的发现血腥女王身上的那股媚态消失了不少,可也未去深究,自顾自戴好面具,收好长剑,长呼一口气——终于可以好好歇息了,之前总是心神安,竟然还粗心大意的撤去盾御自虐修炼,看来自己的感知已经在逐渐退化了。
当然,唐哲没有选择在这片血腥的战场上过夜,现在天色尚早,夕阳西垂,挣扎着为大地留下最后一片光亮,唐哲找到自己的幽狼兽骑了上去,所幸宫本武藏为了刺杀自己,没有来得及把这坐骑一起砍了。
之前看到暗月艾薇骑乘圣坛中的剑齿虎,便觉得厉害,现在看来,兴许是精灵的天赋,像自己的这头幽狼兽,就是从一个精灵手中买来的,已经驯养的颇通人性,刚才自己打架的时候也不说上来帮个忙,一米多高的大狼像个哈士奇一样躲在树后,还真特么有着一个坐骑应有的基本操守,对自己的定位真是明确,除了被骑啥赔本的买卖都不干,那叫一个怂。
往南走了一段路程,唐哲也不去管血腥女王,她肯定是跟得上的。
不多时,便穿过一小片丛林,前面豁然开朗,竟是一小片湖泊。
唐哲跳下幽狼兽,站在一颗树上眺望了一下,这湖泊不大,却连着两条溪流,看来不是一个死湖,湖的周围少有树木,更多的是一些野草地,偶有一两个兔子蹦过去,还有几只雀儿在啄草籽,被兔子一惊,扑伶伶飞了一段,落下来继续吃。
劳累中突然见了这么一个安逸静谧的地方,竟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暖风吹在胸膛上,直教人想放下一切,就这么在这里终老。
幻想总归是虚幻的,一幅再美的风景画染上墨水也会变得丑陋不堪,唐哲在画外,万物皆安,唐哲入了画,就变成了墨水。
先是接了些清澈的溪水,找出好久不用的火石,用了半刻钟才点起了篝火,于是唐哲愈发怀念以前的日子了,点火就是弹弹手指的事。
任由篝火照亮已经昏暗的夜,唐哲脱了个精光,也不管伤口,痛痛快快的冲了个凉水澡,天地间似乎只有自己一人,孤单感油然而生,明日起就要专心去寻找西方团队了,自己将面对着前所未有的考验。想起以前和赵云等人一起奋斗的日子,想起岳胖子的厨艺,一米四的鼻涕包,小小的甜竹,又想到了后来遇到的袋鼠,火舞歌灵,唐哲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怀旧了,每天都在接触新的人,每天都在危难中徘徊,于是便想起了老朋友的好。
于是又想起了安安,想起了她的音容笑貌,她的婉转玲珑,她的知书达理,还有她稚嫩又火热的吻...
冰冷的湖水刺激着伤口,低温让疼痛变得麻木,唐哲只觉有什么闷在心中,四仰八叉赤身果体的倒在湖边,只恨这异世的老天为什么不下雨,自己也好趁机流些眼泪。
眼泪没有,唐哲却笑了,先是微笑,微笑着抄手拿出一瓶烈酒,肆无忌惮的倒在伤口上,任由疼痛疯狂的蔓延,终于有点活着的感觉,于是哈哈大笑起来,披头散发的像个疯子。
等到洗漱结束,已经月明星稀,篝火依然燃烧着,显然是血腥女王又往里添了柴火,唐哲也不去理会,拿出最后的生命之泉,毫不吝啬的抹在伤口上,鲜血止住了,于是也不包扎,戴好面具,随意的披上一件黑袍就算了事。
天气已经暖了,夜里也不曾有多凉爽,唐哲便席地而卧,双手枕在脑后,仰头静静地望着天空,忧郁油然而生,像一个文艺青年,仿佛刚才在湖中发疯的是另一个人。
血腥女王也不现身,坐在一颗树上默默地看着他,看着他的一切,她发现自己原来不了解这个人,知道他不坏,却也仅此而已了。
唐哲没过多久便睡去了,直到一只麋鹿来舔他的脸这才睁开惺忪的睡眼。
这一夜睡得极为香甜,与昨天大喜大悲想来是分不开的,唐哲伸了个懒腰,迫使自己不去想,只在心中念着要在西方的地界混出个名堂。
可是偏偏有那不识时务的人,比如血腥女王,这女人一大早就跑过来问道:
“安安是谁?”
唐哲看着她不说话。
“你昨夜叫安安这个名字叫了九十八次,我劝你这个习惯还是改改,否则不等我暴露,你自己先把自己卖了。”
血腥女王撇撇嘴,却没有嘲笑他,自己拉开唐哲的衣衫,贝齿咬破胸膛,用过早饭便离开了。
唐哲默然,任由她肆意妄为,从守卫中找到花仙小小给自己的那颗天赐宝珠,比拳头稍小,塞进口中正合适,这才喃喃道:
“不会了,以后再不会念了。”
未曾想到血腥女王去而复返,看到了他拿着颗珠子往自己嘴里比划,吃吃笑道:
“你想闭嘴睡觉可以找我啊,这么点小法术我还是会的。”
“我还是自己来吧,除去吃饭,其他时间你就不要出来了。”
唐哲收起珠子,血腥女王“切”了一声,没好气道:
“你不是说你要找那些西方人吗?昨夜你的十字架亮了!是我偷偷给藏起来的,我想你应该没准备好吧?”
说着将十字架递过来,唐哲一把接过来,翻来覆去的端详着,血腥女王白了一眼,小声嘟囔道:“不就是十字架么,谁还没玩过似的...”
唐哲一把抓住她的手,急道:“怎么不早和我说?”
“凶!”
血腥女王瘪了瘪嘴,唐哲顿时缓和了语气,温声道:“还记得那个方向最明亮么?”
“东南方。”
“好样的,有空给你加餐!”
唐哲雀跃一声,牵过幽狼兽翻身越上,一抖缰绳,剑般窜出,直奔着东南方去了。
血腥女王嘴角微微上扬,再也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傻样!”